和陸弗之約的去見他母親的時間在周日,出發前一天晚上,裴寄還在直播。
Xun今晚沒有訓練賽,帶着裴寄上了一晚上的分,有個職業打野選手帶飛就是爽,裴寄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連勝的快樂了,單手撐着下巴漫不經心和Xun聊天。
Xun說:“寄了哥哥我下周就要去打比賽了。”
“那不是好事?有地方展現你的遊戲技術了。”裴寄勾着唇角笑了聲。
Xun大着膽子問:“寄了哥哥能鼓勵我一下嗎?”
裴寄笑着故意壓低聲音問:“你想要怎麼鼓勵?”
“我,我……”Xun我了個半天沒說出什麼話來,等他的功夫,裴寄發現消失了快兩個星期的P老闆進了直播間。
裴寄一邊說歡迎P老闆,一邊笑着鼓勵Xun:“好好比賽。”
Xun年紀還小,裴寄雖然浪,但也知道界限在哪,一些人跟他開玩笑是沒關系的,但像Xun這樣的小孩兒不行,得适可而止。
聽出他語氣裡的正經和生疏,Xun愣了下,很快收起失落:“我會的,謝謝寄了哥。”
“還打嗎?我今天還沒秀過我的射手。”上分躺赢才是正經事,裴寄笑着看向彈幕。
彈幕全都是讓他把攝像頭拿遠點,影響他們看他的臉了。
[老公不要笑了我現在是硬邦邦的]
[什麼你老公這是我老婆!]
[有一說一你這手AD玩得不怎麼樣,不信你加我微信我教你怎麼玩]
[一定要射對面嗎?]
“你們别這麼膚淺,光看我的臉有什麼用,能下飯嗎?我的操作才能下飯,等等我被警告了,誰舉報我了?我就說你們别一天天在我直播間亂說話……”裴寄話都沒說完,直播間瞬間黑了。
直播被封了。
封禁之前,他似乎隐約瞥見P老闆發了一句:我找的超管。
裴寄也沒生氣,他直播間被封是常有的事情,一些彈幕比他本人還沒分寸,不過頂多封個一兩天,他又沒搞什麼違規事項,平台還指望着他賺錢,不可能真的對他下死手。
不過一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關了直播間,裴寄在粉絲群裡請了明天的假,切出來發現ID為“香香”的女主播,給自己發了私信。
香香就是之前那個給裴寄公開表白過的女主播。
聯名投訴事件發生後,裴寄去看過她的直播間,一直沒開播。
香香給他發了一段話。
[寄了!我馬上要複播了!聯名投訴的事情你是不是看見了?前段時間我一直在因為這事困擾一直沒直播,還好有人找上我說可以幫我,現在事情終于快了結了,以後有機會你還能帶我打遊戲嗎?]
裴寄說:[當然可以]
不過有人幫忙?
想想也是,這種聯名投訴的事情,背後沒有有權有勢的人幫忙,很難真的得到處理。
而就在這周,這個趙某就已經伏法,處理速度非常迅速。
背後這個幫忙的人,估計權勢挺大。
裴寄沒去深究這個人是誰,避免尴尬,他問香香:[你會打遊戲?]
香香是顔值區主播,裴寄對她了解不深。
香香:[當然!你以為我怎麼會喜歡你的!我剛玩的時候玩的輔助,一隊人罵我,就你給我說話,不過你肯定不記得了,你放心我現在也不喜歡你了]
裴寄确實不記得這件事了,見香香這麼說,他笑了下,[行,有空玩,讓我看看你的輔助怎麼值得被一隊人關注的]
隔了一會兒,香香又說:[你不在意就好]
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直接挑明。
現在趁熱度複播,香香能收獲熱度,必然也會受到不少輿論壓力,而她現在又在這個裴寄下播的時間點卡着點給裴寄發消息,顯然是想讓裴寄看到,也想讓裴寄回答自己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并不一定是喜歡,也可能是需要一個曾經在意的人,能夠肯定自己。
你不在意就好。
裴寄說:[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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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弗之母親住在郊區外的别墅,驅車過去都要兩個小時,陸弗之今天沒自己開車,司機是個戴着眼鏡的年輕男人,裴寄一上車,對方就恭恭敬敬喊了他一聲,“裴先生。”
這人顯然清楚陸弗之和他之間的關系,裴寄笑着問候了對方幾句,在陸弗之冰冷的目光中,閉上嘴坐到了陸弗之身邊。
陸弗之的商務車就後面一排座位,兩人隻能并排坐,裴寄一坐下,陸弗之目光回到膝蓋上放着的筆記本電腦上面,冷淡地開口:“希望你一會兒見到我母親也能這麼喜歡跟她說話。”
“陸總放心,我當然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期待。”裴寄這話的意思是每個月高昂的協議費用他不會白拿。
陸弗之看了他一眼,面色更冷了,“是嗎?希望有外人在的時候你能履行好自己的職責。”
司機顯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看了後視鏡一次,猜到陸弗之口中的外人包括司機,裴寄笑着說,“那當然了,寶貝。”
壓在鍵盤上的手指僵硬了片刻,陸弗之沒有應聲,裴寄卻突然想起一些事,“不過見你母親,我們是不是得裝得親密一點?牽手?挽手?還是像上回在酒吧一樣,摟腰?寶貝,你能接受到哪個程度?”
也不知道陸弗之是接受不了寶貝這個稱呼,還是接受不了要和他牽手挽手摟腰,表情看起來更不好了,裴寄笑了笑,故意又喊他:“寶貝,怎麼了?很難選嗎?萬一被你母親看出點什麼……”
“随便你。”陸弗之沒讓他把話說完,把膝蓋上的筆記本往上挪了挪,刻意遮蓋住不該産生的、不能被發現的反應,沒再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