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離開之後,陸弗之依然保持着把裴寄摟在懷裡的姿勢。
裴寄沒動,反而更順其自然靠在他肩頭。
對于他倆的身高來說,這樣其實并不舒服,裴寄隻比陸弗之矮了一個額頭。
以前陸弗之也從來沒這樣抱過他,更多的是時候面對面互相擁抱,或者是裴寄坐在陸弗之腿上。
但那都是過去的光景了,現在連這種擁抱都讓裴寄陌生。
“寶貝,你剛剛是在替我說話嗎?”裴寄不怎麼正經,渾身懶洋洋的。
陸弗之沒有看他,而是看着窗戶外面,“我在替我的伴侶說話。”
言外之意大概就是,不管今天在這個家裡被說的人是誰,他都會替對方說話。
裴寄笑容淡了點,緩緩直起身離開陸弗之的懷抱,“我不就是你的伴侶嗎?陸總這會兒不忙了?”
懷中缺了點溫度,陸弗之有片刻失神,“你要是沒事做,就去打遊戲。”
“陸總以前不是覺得打遊戲玩物喪志?”裴寄說出口就直覺不對。
他和陸弗之之間最不該被提起的就是以前。
陸弗之以前确實說過打遊戲玩物喪志。
高三那年,目的地端遊剛出就火得一塌糊塗,裴寄也随大流嘗試着玩遊戲。
裴寄遊戲技術好,經常被班上幾個男生喊着帶他們玩,學校外面有網吧,平時用來和陸弗之二人世界的時間,在沉迷遊戲的那段日子裡,都變成了網吧多人行。
但陸弗之不玩遊戲,陸弗之隻是坐在裴寄身邊給裴寄檢查作業,如果裴寄錯得太多,他還會限制裴寄上網時間。
但裴寄被拉着打遊戲的時間越來越久,逐漸有了不聽話的趨勢,陸弗之看不下去他連作業都不肯做,第一次和他吵架,說打遊戲是在玩物喪志,說裴寄在浪費時間。
裴寄也有叛逆的時候,犟着和陸弗之冷戰了一天,和别人說話也不和陸弗之說話,他想等陸弗之低頭,等陸弗之給自己道歉。
但等了整整一天,陸弗之都沒有和他主動說一句話。
晚上下課,裴寄和男生們去網吧打遊戲,他沒有心思玩,玩了一把就從網吧出來。
陸弗之坐在網吧門口,那麼冷的天,他臉都凍得通紅,手裡還拿着裴寄的卷子,在給他找同類型的錯題。
裴寄也不管有沒有人看見,蹲到陸弗之面前埋進他懷裡,他準備好了道歉,陸弗之卻先他一步說對不起,裴寄也說對不起。
這場維持了一天一夜的吵架最後在兩人的退步下結束。
裴寄沒再繼續去網吧,也沒告訴過陸弗之,那段時間裡,曾經有戰隊招攬過他。
以裴寄那時候的技術,也許真的能打出什麼名堂,裴寄自己也動過那樣的心思。
但他知道陸弗之一直以來的都想讓他和自己考一所大學,但他和陸弗之分差太多,哪怕陸弗之後來在高三剩下的年歲裡,幾乎把所有精力花在了輔導他功課上面,他還是沒能和陸弗之考上一個大學,但考在了隔壁。
陸弗之的成績其實可以去更好的學校,陸弗之卻說他隻會根據專業來選擇學校,而裴寄隔壁的大學正好有他想選的專業。
不過到最後,兩人誰都沒把辛苦考上的大學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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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陸弗之說。
裴寄扯了扯嘴角,“陸總說的對。”
見他滿臉不在意,陸弗之沉下臉:“我該提醒你這還是在我家嗎?不要忘了自己該做什麼。”
“陸總給點提醒?我這是又做錯什麼了?”裴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陸弗之不快了,也可能是因為他提起了從前。
陸弗之應當對過去厭惡得很。
陸弗之目光在裴寄被他壓得皺起了領口處停頓幾秒,很快又偏開臉,“稱呼。”
裴寄挑了挑眉,就聽見陸弗之喊他:“寶貝。”
一直到陸弗之重新回到樓上,裴寄的耳根還在發燙,沒能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