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覺得這是一個立得住腳的借口。但當她如此詢問時，少年們卻又在片刻沉默之後選擇了相信。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賈碧伸手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她。

“那個叫‘艾倫’的人，可以說是造成末日的存在吧。現在更是被視作‘人類之敵’？”她說，“但那隻是大部分人、包括我們認為的。對利威爾那家夥來說......我不好評價。隻知道他們曾經在一個陣營共事過。”

賈碧寥寥幾句話，便讓真理的目光變得炯炯有神。

她知道自己獲得了了解這末日之前的曆史的線索，并下意識想要求知更多。

“......如果真理小姐實在是想知道的話，不如自己去問問利威爾。”另外一邊，來不及阻止賈碧·布朗的法爾科輕微歎了口氣，望向等待着更多情報的真理，“若是明天把你找到的東西交給他，也許能得到些什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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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當一切行李收拾妥當，阿爾敏他們安排好的馬車過來時，真理也抱着那個破舊的箱子走近了利威爾。此刻，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正昂着頭與歐良·果彭交談着什麼。

“......那麼，之後再說吧，利威爾兵長。”注意到真理的靠近，歐良·果彭微微一颔首，離開了這裡。

很快，利威爾也注意到了那個被真理抱着的東西。

“......你從哪兒找出來的，小鬼。”他的語氣聽着倒是平淡。

他并不是想要得到答案。她想。

“賈碧說，這個東西對你而言很重要。”她将箱子遞給了他。

男人沉默着伸手接過，目光落向那其中被重新疊得整整齊齊的物什。

“誰又擅自重新疊了一遍？衣服邊角沒對齊，物品擺得簡直是一坨狗屎。”他皺起眉來，一副無比嫌棄的樣子，“看着真是讓人心煩。”

将物品擺得像“狗屎”的某人：“......”

話是這麼說，他卻沒有再繼續就發覺的真相而追究下去，隻是輕輕蓋上盒子，将那頗有些重量的物件放在腿上，伸手劃動輪椅：“走了。”

真理點點頭：“......好的，對了，利威爾先生。我能和你坐一個車嗎？”

男人頓了頓。數秒之後，他便再度向前行進：“随便你。”

一切塵埃落定後，馬車很快便開始往前跑。

伴随着規律地馬蹄聲，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與帳篷開始慢慢往後倒退。

颠簸間，真理将目光從窗外收回，看向對面一言不發看起書來的男人。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倒是中和了某種莫名其妙的陰郁。

過了一會兒，直到窗外看不見營地，隻剩下荒蕪而連綿的山丘時，利威爾手上的書卻沒有再被翻動過一頁。

不僅如此，他的腦袋還随着馬車行進的頻率極其輕微地一點一點。

真理:“......”

這是睡着了？

為了确認自己的猜想，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壓低腦袋試圖去觀察對方微微顫抖的睫毛，探查對方的呼吸。

而就在她低下頭來湊近對方時，男人卻像是瞬間捕捉到了聲響，倏地睜開了眼。

“幹什麼？”他問道，聲音較往常更為低沉。

直接對上對方帶有質問性質的視線，真理也自然而然開始瞎聊。

“你的睡眠很淺。不考慮改善一下嗎？”

利威爾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答非所問的傻子：“如果沒有人吵醒我，就不需要‘改善’。”

“說的也是，抱歉。這本書你看過好多遍了吧？畢竟看了幾頁就睡。”對于對方近乎諷刺的回應真理不為所動，而是厚着臉皮伸手指了指那本書，目标明确地岔開了話題，“反正被吵醒了，不如聊聊天？”

利威爾：“......”

他往後靠了靠，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那般，再度閉上眼。用行動表示了拒絕。

那邊自說自話的真理并不放棄，而是徑直抛出了更多的問題：“好吧，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我也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以至于哪怕是有所冒犯也想知道——那些裝着刀片的金屬盒子，是輔助工具、還是武器？”

“構造有刀具、勾爪和噴氣裝置，雖然很多似乎都不确定能否再度使用，零件也有部分損壞。可就功能上看來，像是對岩壁、具備一定高度的物體使用的。總不能是你用來攀岩的工具吧？”

“聽賈碧說過，末日之前，‘巨人’們曾經踐踏過這片土地。難道說，這是用來對付它們的東西？還有制服和鬥篷，你以前曾是軍人......或者說，是經曆過末日前戰争的人？”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讓對方有了響動。真理看着對面的男人緩緩擡起眼，藍灰色的眼睛直視過來。

“呱噪又煩人的小鬼。”他再度皺起眉來，“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眼見他被煩的不行卻也沒有就此大發脾氣或是表現出絕對的抗拒來，真理也不再賣關子：“我想知道，有關‘艾倫·耶格爾’這一存在和你的聯系，和末日的聯系。或者更籠統的說，是我想要知道末日之前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