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淮舟不言不語,反倒叫錄玉奴氣得擡頭看。
在夜色的燈光下,江淮舟的身影被一層柔和的光暈所籠罩,江都世子爺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容俊朗,眉眼深邃而多情,仿佛能容納世間所有的溫柔與哀傷。
昏暗的光影交錯間,世子爺的眼尾微微上挑,帶着一抹風流不羁,眉眼裡透露出一種浪蕩子的灑脫。
可是,當他靜靜凝視一個人的時候,那份風流不羁瞬間化為深深的專注與溫柔。
他的目光如同柔和的月光灑在湖面,靜靜地、溫柔地、專注地注視着對方,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人。
錄玉奴愣了愣:“……”
他危險地眯起眼睛,
雙手威脅性地掐住了江淮舟的脖頸。
那雙皓腕潔白如玉,猶如寒霜覆蓋的雪花,晶瑩剔透,散發着冷豔的光芒。
就像是一朵盛開在夜色之中的花朵,在真正在意的人面前綻放出最美、最危險的姿态。
“不許說話,上我。”
錄玉奴盯着江淮舟,一字一句地說。
江淮舟難得聽到如此粗俗的話,愣住了,下意識的拒絕:
“不可……”
話說到一半,他卻一愣
隻見如洗的月光之下,他的摯友宛如山間妖精,眼波不經意間送來幾分挑逗,壓着盈盈一握的腰。
活脫脫是一個勾人的尤物。
無辜的被子被錄玉奴遷怒一般,被一腳踹到了角落裡面。
求而不得本就叫人郁結于心,更何況錄玉奴忍了這麼多年,如今他不想再忍了。
哪怕江淮舟要逃跑,他自然也有千千萬萬種方法逼江淮舟回到自己身邊。
反正,他們就這樣糾纏不清下去吧!
至死方休!
依偎在江淮舟身上的身影顯得孤傲而瘋狂,
錄玉奴的眼角那原本就豔麗的色彩此刻更是濃郁得如同血,紅得刺眼。
那雙眸子裡,閃爍着近乎瘋狂的偏執,猶如野火燎原,勢不可擋。
錄玉奴自上而下望了望滿臉通紅的江淮舟,以為他是羞憤不堪,于是瘋病愈發明顯,臉上露出幾分難掩的偏執:
“江淮舟,隻要乖乖的留在我身邊,權勢、金錢、地位,這些你唾手可得。”
這話說得很仗勢欺人,可是他聲音裡卻有錄玉奴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懇求與緊張。
就好像一條幹旱已久、快要渴死的魚,在死前想要拼盡全力飲一口甘甜的泉。
“……”被掐着脖子的江淮舟。
他隐隐約約覺得錄玉奴的精神狀态屬實不是很對:
“那個,要不然,你……稍微冷靜一下。”
“冷靜?”
是啊,是該冷靜。
錄玉奴清冷的眼中布滿陰翳,他咀嚼着這得體又隐晦的變相拒絕,咬了咬嘴裡的軟肉,用舌尖頂着舌根,企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手開始忍不住的地抖。
這是亢奮,也是恐懼。
但錄玉奴已經分辨不清了,耳邊似乎有隐隐約約傳來的譏诮,無非是寫不堪入耳的詞彙,身上那些早已愈合的傷口又開始泛着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眼眶泛紅,心裡無處施展的暴虐欲幾乎要沖碎他滿身的骨骼。
“世子爺真是滿嘴的廢話,再多言,以後再也不必說話了!”
美人貼在他耳邊細碎又咬牙切齒地發出警告。
錄玉奴從來都沒有一刻如此接近過他最想要的人,卻偏偏覺得不論此時此刻自己做什麼都隻會把人越推越遠,到最後隻能陌路之交。
就像去抓指尖的流沙,但凡越用力攥緊,必然流失的越快。
他掐着江淮舟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到後來幾乎用上了他渾身的力,不顧江淮舟青筋暴起的脖子和急促地喘氣。
此時此刻,平日裡強忍理智的錄玉奴失了所有僞裝的皮囊,露出内裡最瘋癫也最脆弱的幼獸。
幼獸有着鋒利的乳牙,觸碰的人一不小心變會被咬的遍體鱗傷。
但如果真正掌握了安撫的方法,它卻會向别人露出自己最柔軟的肚子。
被掐一下也不會怎麼樣,江淮舟粗粗的估計一下,就錄玉奴這小胳膊小腿的,恐怕還沒掐死自己就先沒力氣了。
思及此處,江淮舟垂眸去看錄玉奴,見錄玉奴此刻的模樣實在是令人擔憂,心中一緊,想要伸手去安撫,就像年少時一樣。
他們少時算得上極為親近,又是同窗之誼,牽手、擁抱,雖然不多,但并不是沒有。
然而,江淮舟的手剛剛觸碰到錄玉奴的肩膀,卻被錄玉奴誤解為是要推開他。
頓時,錄玉奴瞳孔微縮,心中劇痛,他猛地甩開江淮舟的手。
“江淮舟!再敢拒絕本督,不如想想看千裡之外的江都王府,世子爺若是不從,他們通通都得死!”
錄玉奴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