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明朗,輕輕拂過窗棂,帶來一絲涼意。
窗外的樹枝在風中搖曳,沙沙作響,月光灑在樹葉上,映出斑駁的影子。
江淮舟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即便在這樣旖旎的時刻,他仍能察覺到百米之内有十個守衛正在巡邏。
懷中的美人被吻着,紅唇濕潤,時不時的洩露出旖旎的聲音,又魅又色。
江淮舟微微一頓,唇稍稍離開錄玉奴的唇瓣,低笑着調侃道:
“督公輕聲些,否則恐怕要叫人聽到了,失了督公顔面。若叫督公惱我,那可太冤了。”
隻見錄玉奴懶懶散散地抱着江淮舟的脖子,一雙玉臂雪白如霜,唇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意:
“聽,且叫他們聽,我樂得叫天下人來聽。”
江淮舟聞言,輕啧一聲,故作委屈道:
“那可不成,督公舍得我,我卻舍不得督公。”
“若叫旁人聽去一聲半聲,真真是把我這可憐的心丢進醋壇子裡涮。”
錄玉奴輕笑一聲,眼中閃過狡黠。
他微微仰頭,張開豔麗的唇,用雪白的貝齒輕輕啃咬江淮舟的喉結,動作暧昧而挑逗。
他一邊咬,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倒是不知道,世子爺的情話這般熟能生巧,真是能說會道。”
江淮舟被他咬得微微吃痛,卻仍是笑意不減,低聲道:
“謬贊,也隻敢在督公面前獻醜。”
繡金的床帳被江淮舟随手扯下,金色的流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輕輕落在地毯上。
他輕靠在床頭,配上他那張姣好的容貌,動作間頗有種浪蕩子的風流。
懷中緊摟着錄玉奴,仿佛抱着一塊溫潤的明玉,細膩而冰涼,卻又隐隐透着一絲暖意。
錄玉奴的身子柔軟,仿佛沒有骨頭般依偎在江淮舟懷裡,發絲散亂地鋪在床間,帶着淡淡的香氣。
江淮舟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錄玉奴的肩頭,觸感如玉石般光滑,令他心頭一顫,竟生出幾分不舍放手的念頭。
低頭看美人,隻見美人眉眼間盡是水色,世上再無這等絕色。
“督公也太瘦了些。”
江淮舟低聲呢喃,手指輕輕撫過錄玉奴的肩胛骨。
觸感分明,骨節嶙峋,仿佛一層薄薄的皮肉下便是堅硬的骨骼。
他的指尖順着那瘦削的脊背滑下,心中莫名泛起一絲憐惜,眉頭微蹙,語氣裡帶着幾分心疼。
“世子爺可是不喜歡?”
錄玉奴忽然擡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話音未落,他便張嘴咬住了江淮舟的喉結,語氣問得輕柔,動作卻帶着幾分狠勁,牙齒深深嵌入皮膚,留下一個鮮明的牙印。
“嘶——”
江淮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喉結滾動了一下,卻并未推開錄玉奴,低聲解釋道,
“怎麼會呢,隻是心疼督公,這是過的什麼苦日子……”
“——哈哈哈!”
錄玉奴忽然松開他,仰頭大笑,帶着幾分譏诮,眼角甚至笑出了淚花。
他擡手拭去眼角的濕潤,輕佻挑眉道:
“世子爺啊世子爺,這話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聽到。”
“我如今萬人之上、大權在握,這叫苦日子?那天底下的人都不用過日子了!”
“那督公定然沒有好好吃飯,”
江淮舟面不改色地摸下去幾寸,
“也就這兒有二兩肉了,旁的地方都太瘦了。”
錄玉奴靠在他身上,神色一僵——江淮舟竟如此自然的摸他那!
不,
或許該慶幸,
至少江淮舟對男人……對閹人并不排斥。
床帳已然放下,薄如蟬翼的紗簾輕輕搖曳,透出幾分朦胧的美感。
薄紗外的燭光透過簾幕,灑在兩人身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帳内氣息溫熱,交織着淡淡的香氣與暧昧的聲息。
江淮舟低頭,唇輕輕落在錄玉奴的脖頸間,觸感溫熱而細膩,帶着薄汗的肌膚在他唇下微微顫動。
“好香啊。”
他的呼吸輕緩,卻帶着不容忽視的灼熱,仿佛要将那寸寸肌膚都烙上自己的印記。
世子爺眉眼低垂,俊朗的輪廓在昏暗中顯得愈發深邃,修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掩不住眸中翻湧的沖動。
江淮舟緩緩擡眸,目光如炬,宛如餓狼護食,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那雙眼裡,既有強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眼前這人徹底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容他人觊觎;又有快要溢出來的的保護欲,仿佛想要将眼前之人從這世間的風雨中徹底隔絕,隻留一片安甯。
“世子爺若是喜歡,今夜便任憑世子爺做主了…呃——!嗬——”
錄玉奴微微仰頭,脖頸線條優美而脆弱,仿佛一折即斷。
濕漉漉的眼中帶着幾分迷離和痛色。
“這可是督公自己說的。”
江淮舟的指尖用力壓過錄玉奴打顫的臉頰,觸感溫熱,卻在眼角處摸到了一點濕意。
他微微一怔,指尖頓住,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哭什麼?”
錄玉奴仰起臉,眼中水光潋滟,唇角卻揚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聲音輕顫:
“世子爺、呃……對自己的幾斤幾兩沒個數嗎,這般莽力,……不知以後誰做世子爺的世子妃,怕是要吃大苦……”
說着,錄玉奴悶笑起來,眼中卻依舊帶着幾分恍惚。
管什麼狗屁世子妃,現在江淮舟就是他的,隻屬于他,逃不掉的,就在他手裡死死握着的!
錄玉奴想起當年,江淮舟離開後的那個早秋,寒風凜冽,吹得沈府家破人亡,滿門凋零。
他曾以為,自己這一生注定要在仇恨與孤獨中度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得償所願,重新擁住這個人。
命運對他何其殘忍,折磨了他半生,可到頭來,竟還是漏了一點甜頭給他。
這點甜,雖不足以彌補過往的傷痛,卻足以讓他心生貪戀,不願放手。
“不哭了,不哭了……”
江淮舟低聲哄着,低頭吻去錄玉奴眼角的淚痕,動作輕柔至極,
他的唇貼在錄玉奴的眼角,聲音沙啞:
“心肝真是哭得我心疼。”
錄玉奴閉上眼,任由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臉上,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于不管不顧地松開、放縱。
美人伸手環住江淮舟的脖頸,一頭烏黑柔順的發披在後背,尾部散落在床上,将臉埋進江淮舟的肩窩,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聲音低不可聞:
“江淮舟…閉嘴,賣力些。”
江淮舟自然樂意:“好,都聽督公的。”
……
這藥原名“春意濃”,雖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烈性藥,但是效果當真很好。
江淮舟一開始還有幾分能克制,到了後面才發現這藥竟是越舒緩越強效的類型,直到最後一刻将藥力耗盡為止——
那時候,什麼被子枕頭都已經全部不能看了。
凄凄慘慘、一團亂麻。
不過這床帳之中,最慘的還是江淮舟懷裡的美人。
而在床帳之外,最慘的還得是996,那隻焦黃色的小倉鼠。
它原本在床底下的角落裡縮成一團,心想着忍一忍,說不定就過去了。
可帳内的動靜越來越大,它的小耳朵抖了抖,黑豆般的眼睛睜開。
它搖搖晃晃地從床底下爬出來,圓滾滾的身子在地毯上跌跌撞撞,也是難為鼠鼠,硬生生的用爪子扒拉着木凳的腿往上爬,看起來又搞笑又艱難。
好不容易爬到窗邊,它剛想找個溫暖的角落,卻被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凍得它渾身一哆嗦,毛都炸了起來。
然後突然間“啪叽”一下。
——從屋内掉到了屋外。
996:[……我的母語是無語。]
它的小鼻子抽了抽,黑豆般的眼睛裡滿是委屈,最後隻能将腦袋埋進自己的小爪子裡,瑟瑟發抖的,趕緊找個地方爬進去,躲躲風也好。
——
屋内,燭光昏黃,
映得繡金的床帳泛着柔和的光澤。
江淮舟滿不在乎的扯過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汗,擡手将床帳掀開,稍微透透氣,不然總歸悶了些。
錄玉奴已然滿眼淚花地昏厥過去,無力地半趴着窩在床榻間,身子微微蜷縮,像是疲憊至極。
他的下半身蓋着錦被,被面上繡着繁複的花紋,襯得他露出的上半身愈發單薄。
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淩亂地散落在美人的脊背上,發絲如瀑布般垂落,與那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的脊背線條優美,卻因瘦削而顯得玉骨支離,仿佛輕輕一碰便會碎裂。
江淮舟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伸手輕輕撥開錄玉奴背上的發絲,指尖觸碰到那微涼的肌膚,動作輕柔得似乎在對待易碎的玉器。
玉器本應高高挂起,奈何如今碾落成泥。
錄玉奴的呼吸輕緩,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即使在昏睡中,也未曾完全放松。
江淮舟低歎一聲,拉過一旁的被褥,輕輕蓋在他的肩頭,仿佛想要為他遮去這世間所有的寒意。
而就在這動作之間,江淮舟手腕上的鎖鍊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清脆而冰冷。
那聲音在靜谧的屋内顯得格外刺耳,一下子驚醒了昏睡中的錄玉奴。
“!”
美人猛然睜開眼,烏黑的眸子裡還帶着幾分迷離與恍惚。
他的身子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卻被腰間的酸痛和江淮舟的手按住了。
“别動,”
江淮舟低聲說道,聲音裡帶着幾分安撫的意味,
“是我。”
錄玉奴側過頭,擡眸,目光落在江淮舟手腕上的鎖鍊上,那鎖鍊在燭光下泛着金屬的光澤。
看到了才肯放心。
錄玉奴開口,原本冷質感的聲音也已經沙啞了:
“世子爺?”
江淮舟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鎖鍊,卻并未多言,隻是伸手輕輕撫過錄玉奴的臉頰,指尖溫熱,帶着幾分安撫的力度。
“是我。”
錄玉奴閉上眼,任由他的指尖在自己臉上遊走,在享受這一刻的微妙平衡。
“督公,這樣把我鎖着,我連水也不好去打,如何幫督公清理呢?”
江淮舟低頭,俯下身來,貼在錄玉奴的耳邊,聲音低沉,帶着幾分無奈。
他的呼吸溫熱,拂過錄玉奴的耳畔,引得微微一顫。
錄玉奴擡眸:“外邊這麼多人候着,随便叫個人去打水來不就行了。”
“外面這些人我可一個都不認識,還是督公自己使喚罷。”
江淮舟聳肩,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手腕上的鎖鍊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錄玉奴看了他一眼,随即費了些力支起身子,伸手拿起床邊上放着的鈴铛,輕輕搖了搖。
清脆的鈴聲在屋内回蕩,不過片刻,便有下人恭敬地候在門口,低眉順眼,等待吩咐。
江淮舟見狀,連忙扯過錦被,将錄玉奴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蒼白卻帶着笑意的臉。
錄玉奴輕笑一聲,聲音低啞:“世子爺這是擔心什麼?他們不會進來的。”
江淮舟未答,隻是緊了緊手中的被角。
“青溪,去打水來。”
錄玉奴對着門口吩咐。
門口的侍從應了一聲,随即轉身離去,腳步聲漸行漸遠,屋内重新歸于靜谧。
錄玉奴轉過頭,看向江淮舟,眼中帶着幾分戲谑,唇角微揚:
“那就勞煩世子爺為我淨身了。”
江淮舟連忙趁機道:
“自然是應該的,隻是這鎖鍊實在太短,我隻怕有心也無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