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燭火搖曳,映得床榻間一片朦胧。
錄玉奴的吻帶着幾分瘋狂的意味,仿佛要将江淮舟的呼吸盡數奪去。
他坐在江淮舟結實的大腿上,微微垂眸,眼波如水,濕潤的眸子裡透出一股勾人心魄的妖冶,宛若畫本子裡那些專吸人精氣的妖精,美得危險而誘人。
未曾有言語,
卻盡付不言中。
兩人的唇齒糾纏,氣息交融,連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江淮舟的手掌溫熱而有力,隔着衣服緊緊摟着錄玉奴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則緩緩解下他身上那件比血還要濃豔三分的蟒袍。
衣料滑落,露出錄玉奴白皙如玉的肌膚,在燭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宛若一塊無瑕的美玉,令人移不開眼。
江淮舟低頭看了看,見錄玉奴褲子還好好地穿着,便伸手想要接着去解他的褲帶。
然而,手剛觸到腰帶,便被錄玉奴輕輕攔住。
錄玉奴微微擡眸,眼中帶着幾分戲谑,低聲道:
“世子爺,哪就能那麼猴急了?”
聞言,江淮舟啞然失笑,聲音格外沙啞:
“督公不急,我卻是真的急。督公難道忘了您的‘手筆’了?藥效還在我身上呢。”
他說着,目光灼灼,仿佛要将錄玉奴整個人都融化在眼底。
錄玉奴聞言,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身為閹人,自然身體殘缺,雖平日裡高高在上,權傾朝野,卻始終不願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殘缺之處。
無論他人的目光是憐憫、嘲諷還是厭惡,對錄玉奴而言,都是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
這世道向來看不起閹人,或者說,閹人從來都是被輕視的存在。
錄玉奴雖心狠手辣,手段淩厲,但内心深處,卻始終有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就如同當年的那一刀,斬去了他的尊嚴一般。
确實,錄玉奴想要強迫江淮舟行魚水之歡,可當真到了這一步,江淮舟的手觸到他的褲帶時,他卻忽然猶豫了。
此時此刻,江淮舟敏銳地察覺到了錄玉奴的遲疑。
他并未強求,而是溫柔地湊近,用唇輕輕蹭了蹭錄玉奴柔軟的耳垂,一點一點親吻、含着,仿佛在安撫一隻受驚的貓。
江淮舟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幾分懇求:“心肝,你便心疼心疼我罷……”
錄玉奴耳根一紅,原本妖冶魅惑的氣質竟在這一刻顯得純情起來。
他微微側過頭,避開江淮舟灼熱的目光,卻并未推開他,隻是低聲:
“世子爺……竟如此會講情話。”
江淮舟輕笑一聲,将人摟得更緊,唇貼在他的耳畔,低聲道:
“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我可隻對督公講。”
錄玉奴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動搖,卻仍未松手,那隻雪白的手仍然握着江淮舟的手腕。
見狀,江淮舟也不急,他非常有耐心,隻是繼續溫柔地吻着他的耳垂、脖頸,一點一點瓦解他的防備。
燭火搖曳,兩人的影子交纏在一起,變得暧昧而纏綿。
融化一塊堅冰,需要無數的耐心、熱情,有時候還需要流一點血,還得使上幾分計謀。
但是這些,江淮舟都有。
他對着錄玉奴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耐心與包容。
若是眼前人對江淮舟沒有那種心思,江淮舟可以把錄玉奴認作一生的摯友。
可偏偏錄玉奴對江淮舟竟有那等心思。
稱得上唐突與不合,但神奇的,江淮舟卻覺得自己并不排斥。
——把這個人抱在懷裡,親吻這個人蒼白的臉、豔紅的唇。
江都王府家教甚嚴,甚至還會把世子爺丢進軍營裡面曆練,江淮舟在這等情事上面沒什麼興趣。
沙場之上是殘忍的,能活下來都算得上好運。
江淮舟是江都王嫡子也是獨子,他肩膀上擔着太多的東西了,所有人的靠近,所有人與他的交談,他都需要考慮。
江淮舟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江都王府的未來,還有他自己的未來。
他到底想要什麼?他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在這一生之中,有什麼是需要他誓死都去守護的?
有時候需要聽自己的心,
有時候又需要聽肩上的責任。
軍營不比官場雲波詭谲,但是軍營卻比官場更危險。
生死之間,江淮舟已經習慣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做出決策與判斷,他需要盡可能的靠近正确選擇——
這世上沒什麼絕對正确的選擇,當走錯那一步的時候,江淮舟要做的,就是承擔得起那個代價。
他的選擇,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選擇,更是整個江都王府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