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珍氣勢洶洶地搶起酒杯，結果隻喝了一點就被嗆到不停咳嗽。

這杯威士忌的口感偏辛辣，他入口就覺得一陣火燎燒過，直達嗓子眼，後味别說什麼麥香醇香了，苦得他都想把舌頭伸出來泡到蜜水裡了。

“咳咳。”薄珍皺着臉抱怨道，“這什麼酒這麼難喝。”

從未喝過酒的他原本想的很簡單，想着不過一杯的酒，輕輕松松就能喝完，哪想過會這麼難喝嗆鼻。

他前面喝得倉促，滿滿的一杯酒被他灑出來的比他喝下去的還多，打濕了純白色襯衫。

恰逢此時音樂變換燈光大亮，少年纖細，透着青澀的身體被酒液打濕，襯衫下透出的若隐若現的肉色變得格外顯眼。

他有些酒精不耐受，隻喝了一點臉頰便變得潮紅，睫毛也仿佛被酒打濕，一簇一簇的，看起來濕漉漉的格外可憐。

楚昱安聽到自己身邊有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咕咚。”

很大的一聲。

他沒理會，隻是神色平靜的看着薄珍繼續被那個男人刁難。

“诶？怎麼還沒喝完？”男人看着少年因醉酒而越發瑰麗的面孔，心更癢了，嚷嚷道，“你這可不行啊，酒都被你灑出來完了，來來來，再換一杯。”

他又遞過去一杯新的，依舊是滿滿一杯。

卡座裡的人不全都站男人那一邊，看到少年被欺負有些于心不忍，見還有一個服務員在這裡，連忙沖他使眼色讓他趕緊溜出去通知老闆過來。

那個服務員看起來比少年要高大不少，長相帥氣但眼神卻陰郁的吓人，見自己的同事被刁難也毫無波動，像個局外人一樣。

他被人暗示趕緊出去叫人也恍若未聞，仍站在那裡沒有動，任憑别人憤憤不平地瞪他。

【别喝了。】0517語氣嚴肅，他急得代碼都要亂套，生怕薄珍接過繼續喝，【你喝下去他也不會讓你走的。】

這種人就是個無賴，喝酒隻是他想達到讓薄珍留下這個目的的手段罷了。

“我知道。”薄珍已經開始因為那口酒變得思維遲緩，他嘟囔道：“我又不傻。”

再說了，他也不想再喝這麼難喝的東西了。

剛剛會喝完全是氣性上頭了才會那樣。

薄珍沒去接那杯酒，而是左右環顧，似乎在找什麼人。

男人以為他是不死心想找人幫他，哼笑道：“别找了，不會有人幫你，你要麼，就乖乖把這杯酒喝了，要麼，就留在這陪我一晚。”

他被酒精泡到浮腫的眼睛眯起來根本看不到眼珠，看起來既猥瑣又無賴。

薄珍沒理他，目光掃到楚昱安時才停了下來。

“你……”他伸手指着帶自己過來的男生，聲音因為醉酒顯得鼻音很重，聽起來像是哭過一樣，“你告訴、老闆，今晚損失的費用，我會賠給他的。”

似乎沒想過聽到的會是這樣的話，楚昱安的臉上難得有了明顯的情緒波動，他收回即将邁出的腳，怔愣地看着少年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敲到了男人的頭上。

“啪——！”

酒瓶碎了，男人的頭也破了。

鮮血順着他的頭顱流下。

薄珍的這一下誰也沒想到，男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摔倒在地。

“打、打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局面瞬間淩亂，有的趕忙出去叫人，有的吓得拔腿就跑，還有的想要抓住薄珍。

不過沒成功，楚昱安比誰都快，先上前一步将薄珍帶出那一片混亂地帶。

他把薄珍帶到了員工換衣室，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下巴便被鋒利的玻璃瓶口抵住。

“别動。”

薄珍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渙散，他極力穩住自己的手讓它不那麼的顫抖，用力将男生的下巴挑高：“說，你怎麼回事？”

楚昱安以為他是在質問自己為什麼要帶他去那個卡座，喉結輕動，還沒想好說什麼，就聽到對方軟綿綿的聲音。

“說，你今天上午為什麼那麼久都不去廁所？”

薄珍現在還記得他被憋得小腹酸軟兩腿發顫的感受，是真的很難受，難受到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痛苦。

酒精會放大情緒中的某一部分，薄珍仿佛又回到了當時憋尿的時候，兇道：“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很難受！”

“而且。”薄珍不滿地用酒瓶劃過男生滾動的喉結，參差的裂口讓玻璃格外鋒利，輕輕劃過時帶來隐隐的刺痛，和隐秘的快感。

他哼哼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碰到萬鳴，就不會被他……”

後面的話被尚有一絲理智的薄珍囫囵吞下，他大聲道：“總之！你這個人！真的很壞！”

“快向我道歉！！”

薄珍隻是稍稍用力，楚昱安便感到一股刺痛從脖頸處傳來。

但他沒有在意那股疼痛，反而傾身盯住對方，質問道：“你被萬鳴怎麼了？”

兩人的距離一子下被拉近，薄珍沒想到他會忽然接近，怕戳傷他，慌忙握着酒瓶要退後，卻反被男生握緊酒瓶不讓他動。

楚昱安伸出另一隻手貼住他的後腰，黑黝黝的眼珠盯着他執拗地問道：“說啊，你和萬鳴在廁所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