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還是在夢裡，戚白俞看着卡上的八十萬餘額，腦袋一片空白。

在後面等待的男人見戚白俞沒取錢也沒取卡，一邊罵着，一邊搜附近ATM機的定位。

戚白俞看着卡上的餘額，思考着不久前莫宏佑在視訊裡奇怪的态度，心下得出了那場遊戲可能真的存在過。

他嘗試着從卡裡取出一萬塊，錢真的從出鈔口吐了出來。

他又默默把錢取出來的錢又存了回去。

錢能取出來，八點積分，對應現實世界的八十萬元，這個遊戲背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能掏出這麼大一筆巨額現金。

戚白俞捏着那張奇怪的卡面，想去市中心試試這張卡的泛用性。

他拿了一套自己卡裡餘額能負擔的衣褲，默默把骷髅卡遞到了店員面前。

“這張卡能刷嗎？”

“當然可以。”店員接過卡片，熟練地插入插槽，将錄入指紋的一面對向戚白俞，“先生可以付款了。”

他是使用手機支付太久了嗎？居然現在的刷卡器都裝有指紋識别器了，這樣想着，他将食指按在指紋錄入口，付款憑證很快從上方冒了出來。

當對方把包好的衣服和那張奇怪的卡遞到戚白俞手中時，戚白俞依舊覺得不真實。

到底是什麼遊戲能直接打款八十萬到玩家的賬戶上。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包起來。”

熟悉的聲音入耳，戚白俞放慢了腳步。

眼看莫宏佑帶着幾個平常玩得不錯的哥們在隔壁的潮牌店買衣服。

“我去，莫哥這些天去哪發财了，這麼大方。”

莫宏佑笑了笑：“不可說，你們隻要知道跟着我少不了好的。”

“該不會又是網貸吧，莫哥你網賭欠的十八萬還上了嗎？”

“廢話，今早就還清了，我利息都沒談減免，多餘的錢賞他們了。”莫宏佑站在一群狐朋狗友的簇擁下，擺出一副大款的架勢，“還想要什麼，直接拿，别跟我客氣。”

“還不說謝謝莫哥。”

“謝謝莫哥，莫哥大氣！”

莫宏佑笑得嘴角都壓不住，他也就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朝因為遊戲乍富，巴不得狠狠打一圈周圍人的臉。

他從包裡掏出煙點上，擡頭對上戚白俞的目光時，夾着煙的手一顫，煙灰掉入衣服裡，燙得他把煙往地上一丢，趕忙拍打胸口。

當他再擡起頭時，戚白俞已經不見了。

莫宏佑咽了口唾沫，拿不準一個死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咬咬牙還是鼓起勇氣追了出去。

再度看見戚白俞混迹于人潮中的身影時，他快步追上前去，撥開人流握住了戚白俞的手臂。

“你……”還活着。

後半句話莫宏佑沒能說出來，看着戚白俞的臉，慢慢收回手：“你怎麼在這邊。”

“過來随便逛逛。”

莫宏佑尴尬地撓着後腦勺：“我今天早上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了，杜明說你不在，你去哪了？”

戚白俞還真佩服莫宏佑。

把他騙入遊戲裡，還能若無其事地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我不說話是幾個意思？不會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心虛了吧？”

居然還能倒打一耙。

戚白俞都覺得自己低估了莫宏佑的無恥程度，出了回村的事情後，莫宏佑在期望什麼？又或者他說的這番話在試探什麼？

沒等戚白俞想好跟莫宏佑第一句話該說什麼，他突然被一股力道拉的一個踉跄，後背撞上了男人結實的胸膛。

身後人笑盈盈地摟住了戚白俞的脖頸，當着莫宏佑的面，親上戚白俞的唇角。

戚白俞驚愕地回過頭，眼前陌生的男人趁機吻上了他的雙唇，寬厚的掌心抵在他的後腰上，力氣大得驚人，讓他根本無法從對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隻能被迫感受着陌生男人在唇上瘋狂又極具占有欲的侵略。

被陌生男人在大街上親到窒息，戚白俞第一次感受什麼叫作力量上的絕對壓制，直到眼前發黑，男人才面露饕足的結束了這場算不上浪漫的吻。

戚白俞站定後，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食指指節擦過嘴角的破口，笑意在這一拳下更甚。

瘋子。

戚白俞看着面前奇怪的男人往後退了兩步，不等他轉身繞開這個奇怪的家夥，對方又不死心地貼了上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戚白俞問。

“跟我的新郎回家。”男人說完，骨節分明的手會吐着信子的毒蛇般攀上了戚白俞的腕口，“阿俞，在村子裡你已經嫁給我了。”

戚白俞已經回想不起來把莫宏佑壓在桌上抽簽後，發生了什麼。

所以他抽中紅簽了嗎？

那場喜宴沒有要他的命，卻讓男鬼跟着他回到了現實世界。

男人牽起他的手，微涼地唇瓣滿是眷戀地吻上戚白俞的手腕，吻上掌心裡已經結痂的傷疤。

“阿俞，我的阿俞……”

唇溫柔地落上指節，戚白俞知道對方沒時間喊他的名字，但耳邊的阿俞卻一聲比一聲叫得纏綿。

他感受到了戚白俞站在他懷裡不敢動彈，停下了汲取戚白俞體溫的舉動，他握着戚白俞的手腕，像隻犯了錯的小狗，看起來空洞沒有聚焦的雙眼怔怔地看着戚白俞。

“阿俞在怕我嗎？”

戚白俞回避開男人的目光，緊抿着雙唇。

“對不起，我隻是太害怕了，吃掉那個東西費了很長時間。”男人下巴抵在戚白俞的肩膀上，“阿俞，不生我氣好不好？”

這種被鬼喜歡上的機緣，戚白俞隻在小說裡見到過，第一次在現實中遇見，還是會不知所措。

莫宏佑站在兩人身後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摟着戚白俞的男人，個頭和戚白俞差不多高，還有點夫妻相，最讓人生氣的是，男人把戚白俞摟在懷裡親的時候，還有看戲的路人評價了一句般配。

男鬼感覺到了莫宏佑的目光，他轉頭看向身後：“輸得那麼難看 ，還不滾嗎？”

“戚白俞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男鬼輕笑了一聲，在戚白俞開口前道：“阿俞的新娘子。”說着他舉起了戚白俞的手，這時戚白俞才發現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紅色線繩，男鬼低頭吻上紅繩，面帶挑釁道：“他是我的人，永遠都是。”

一股無形的壓力，讓莫宏佑說不出話來，他看着男人那雙不似活人的眼，莫名的冷意襲過四肢百骸。

周圍的人潮消失了，男人的雙臂環顧着戚白俞的頸部，像一條盤踞在樹幹上的巨蟒，宛若死人般蒼白的手指，血肉還沒有長完全，卻指着戚白俞曾經被剪刀穿透的腹部。

“不是已經殺了他嗎？又在不舍得什麼？”

莫宏佑僵在原地。

男人彎起唇角，笑容看上去僵硬詭異：“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眼前面容姣好的男人，身體快速地腐爛，當那顆鮮血淋漓的頭朝着莫宏佑沖去時，莫宏佑吓得癱倒在地，下方很快被腥臊的液體淹沒。

“莫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