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極好,一臉和顔悅色。
賽馬會後,許多牧場的參賽者也停留數日才走,不僅是欣賞瀾州風景,也有考察楚家牧場之意。
當然經得住考察,穿雲大馬已經證明了牧場的實力,訂單量更是成倍成倍的往上漲,相對于的聲譽值和财富值一路走高,趨勢相當穩定。
這些還隻是開胃小菜。
回憶當初滁州賽馬,可以說是楚家牧場發家的起點,瀾州同樣是賽馬會,兩者的影響力已經截然不同。
畢竟滁州之時隻有月然商隊,即使城民為證,流言喧嚷總叫人懷疑多有不實。
可如今幾乎大魏有名有姓的牧場皆有參與,異族草原亦是來者甚衆。
衆目睽睽,親眼所證,比賽返鄉後不得提一提此次盛況?
這些參賽者最好的宣傳渠道。
随着參賽者們帶着楚家牧場的各類特産陸續離開,牧場财富值、聲譽值和影響力從前期的平穩增長,開始進入爆發期。
眼看排名一漲再漲,連京都分牧場都點亮了!!!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楚辭怎麼能心情不好?
做夢都能樂的哼哼兩聲。
話說回來,她的心情不錯。
不過逃跑還能一頭撞到她手心裡的陸與争,心情就不怎麼樣了。
車廂裡,陸長赢眉目平靜的直視陸與争,一邊抽劍。
陸與争:“……”
青衣少年:“……”
楚辭歎息:“沒想到你們自己過來了,正好,一路走吧。”
陸與争:“……”
青衣少年:“……”
阿九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站定道:“東家放心,我一路送兩位客人過來,必不會有遺漏。”
陸與争:“……”
遺漏誰?還是遺漏什麼?
人頭嗎。
陸與争轉身欲逃,同時張嘴欲喊,平日和他對練的都是府中侍衛,哪裡是戰場滾殺過的陸長赢的對手!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
咻!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凜冽的寒光飛射而出,輕易穿透陸與争的大腿,釘死在地上。
右腳劇痛的他站不住腳,直接向前滾去。
和那道寒光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句平淡中透着寒意的話語:“既已結仇生怨,不若斬草除根。”
青衣少年猶有餘驚的望了眼“獄友”,攤攤手,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而陸與争臉色煞白,發顫的雙手抱着潺潺流血的傷腿,目光像是淬了毒般望向陸長赢,恨的咬牙切齒!
陸長赢拔出長劍,用巾帕輕輕擦去血迹。
利落的反手往他另一條腿插上去。
陸與争又是一聲悶哼,生理性渾身發抖。
如果不是右腿被釘在地上,他恐怕要痛的滿地打滾。
陸長赢眉目低垂,握住插在血肉上的劍柄,随意向旁碾轉,輕輕道:“王兄,記住該找誰了麼。”
“記、住、了。”
陸與争額頭青筋暴起,目光緊緊盯着陸長赢,幾乎是從喉間迫出這幾個字。
陸長赢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搖搖頭。
“不對。”
在陸與争陡然的痛呼聲中,他又一次緩慢的,從對方腿上拔出長劍。
滴着血的劍尖貼着陸與争喉嚨上脆弱的肌膚,隻要輕輕一割,便會有血液迸射飛濺。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捏我的軟肋。”
陸與争已經是大氣也不敢喘,目光直直看着陸長赢,腦子一片空白。
弑兄的事陸長赢真做的出來!!!
卻見陸長赢如同寒霜化春水般斂去沖天的駭人殺意,不緊不慢擡手收劍,仔細擦幹淨劍身。
他唇角微勾:“不過玩笑之語,京都路遠,兄長請入馬車休息。”
兩幅面孔變換自如,叫人膽戰心寒。
青衣少年搭手将陸與争扶進另一輛馬車,有人送傷藥過來,倒也用不着他來上藥。
他便貼着車廂往裡退,已經老實的不能再老實。
跟陸長赢相比,自己在比賽時玩的手腳都是些小兒科。
還立在原地的陸長赢神情郁郁,提着劍,轉頭向楚辭走去,卻見她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幽遠,神色一下子變得很恐怖:“……你怕我?”
楚辭:“……你的劍是不是戳了人從來沒洗過,每回都擦擦擦。”
陸長赢表情空白一瞬。
楚辭忍着嫌棄拱到阿赢懷裡,蹭了蹭,才感覺對方繃緊的身軀緩緩松弛下來。
他說:“素日……以油布巾帛養護。”
看吧,就是沒洗。
世界真是巨大的能量守恒,她的心情好了,阿赢的心情莫名就不好,這兩天陰沉着臉,面上不顯,其實跟姨媽期似的可暴躁了。
誰叫陸與争正正好撞到槍口上。
“将赴京都,”陸長赢坐正,幽幽道:“送君直上青雲路,你可心悅?”
楚辭一本正經:“開心,簡直開心到想睡你。”
這話如天雷炸響,陸長赢蓦然睜大眼睛,方才血濺眼前眨都不眨的定力全不見了,視線連忙移開,急促中帶着幾分躲避。
楚辭:“……?”
幹嘛啊,羞澀的好像沒睡過似的。
她素來精通欺軟怕硬,當即嚣張的笑幾聲,兩條手臂跟妖精似的往他肩上搭。
整個身子往陸長赢腿上一坐。
又趕忙退回來,老實的自己坐下。
自己隻是嘴上說兩句。
怎麼還真有反應了。
這下輪到陸長赢如同大蟒般不依不饒纏了上來。
他拱在楚辭耳邊,近乎咬牙切齒:“楚辭,你不能仗着我心慕于你,就這麼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