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陸遲遞過來的筷子,時默說了句謝謝就迫不及待地挑起一柱米線。
米粉則像潔白的絲線,整齊地鋪在碗底,又像是慵懶的白蛇,惬意地享受着魚湯的滋潤。它們根根分明,卻又相互依偎,被魚湯緊緊包裹着,Q彈而有勁道,夾起一筷子,米粉上挂着晶瑩的湯汁,在燈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澤。
還有燙熟的生菜葉和幾顆圓潤飽滿的魚丸。
“好吃嗎?”陸遲将自己碗裡的生菜和魚丸夾給時默。
時默點點頭,眼裡閃爍着光芒,嘴裡的魚粉還沒咽下,囫囵不清,“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别成天胡說八道。”
時默:“……?”
蘇然要減肥,從來不吃丸子這類的食物,周逸豪将自己碗裡的生菜夾給對象,又把對方碗裡的丸子夾給自己。
沒有對象的人向來看不慣有對象的人秀恩愛,張慕澤這個賤必須犯,用筷子串起一顆丸子,喂到嘴裡,“來小阿澤,喂你吃顆大丸子,可不能跟有些人學,挑~食~”
有些人跟有些人的對象被氣笑了,有些人的對象一腳踹在張慕澤的小腿上,“你咋這麼賤,吃個飯都不老實。”
無時無刻不在犯賤的張慕澤怎麼可能輕易老實下去,他把自己碗裡的丸子跟生菜全夾給時默,“來,小默,多吃點,看你瘦的,個子也矮,多吃點長長身體,這是哥哥對你的愛。”
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被說矮,時默在心裡默默給周逸豪鼓掌,踹的好。
又挨了陸遲一腳,“愛你姥姥個腿。”還哥哥!
“我姥姥老寒腿,你别瞎愛。”
周逸豪“噗嗤”笑出聲,魚粉瞬間不受控制,順着上膛一股腦兒往上沖,還好他用毅力遏制住了,不然肯定一股腦從鼻孔鑽出來。
要不是闆凳跟桌子相連,陸遲肯定抄家夥砸死這個鼈孫。
越是好兄弟,越知道刀子紮哪裡最痛,陸遲向來有仇必報,“下次吃飯叫宋紅豆一塊,你不得老實的跟個縮了殼的王八。”
艹
張慕澤也是無語了,自己都放下宋相思了,可是自己不提,有的是人提。
但是說真的,自己真的放下了嗎?
艹,艹,艹。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
老子還真就不放下了。
“那你記得下次把她叫上,謝謝了!”
蘇然:“要是被老賴看到咱們男男女女坐一起,那場面堪比廣島原子彈爆炸。”
張慕澤:“要抓也是你倆,就你倆是真的。”
說曹操曹操到。
宋相思手中提着橘子汽水,跟葉小滿在操場瘋夠了來食堂吃飯,正好碰上他們幾個,順便跟他們幾個拼個桌。
好巧不巧,周逸豪蘇然,陸遲時默,他們四個坐一桌,張慕澤自己挨着周逸豪坐另一桌。宋相思跟葉小滿過來,隻能跟張慕澤坐一桌。
就在宋相思去打飯之際,張慕澤在心裡默默祈禱,真希望宋相思能挨着自己坐。
好夢成真了?!
宋相思挨着張慕澤坐下,葉小滿坐在宋相思對面。
可真當心心念念的人坐在自己身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餐盤與桌面碰撞的脆響驚得張慕澤手指一顫,明明是最愛的魚粉,此刻卻顯得索然無味。
餘光裡那人校服袖口不經意蹭過自己的皮膚,洗衣粉的氣息突然漫過來,張慕澤慌忙扒拉兩口魚粉,此時的魚粉已經沒有燙意。
喉結滾動的聲音像重錘砸在心口。
魚粉在嘴裡好似沒了味道,心髒卻擂鼓般撞着肋骨。
今天的風是橘子汽水味的,而你比盛夏先坐進了我的餘光裡。
宋相思根本不介意他們的曾經,如老友一般與衆人談笑風生。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圍坐一桌,你一言我一語,簡單又美好,煙火美食裡,藏着最治愈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