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們在一樓,搶飯十分方便。
宋相思葉小滿兩人牽着手往食堂走去。
趙東偉見時默不動,主動邀請他跟自己一塊吃飯。
時默看了陸遲一眼,“不用了,謝謝你。”
“嗨,有啥好謝的,我倆先走一步,你倆也快點,待會好吃的都被搶光了。”這話是跟時默說的,也是跟陸遲說的,就好像默認了他們兩個會一塊出去吃飯一樣。
韓旭趙東偉兩人勾着肩朝食堂的方向跑。
“餓嗎?咱們等等阿豪,要是餓咱們兩個先走。”此時班級隻剩他們兩人。
時默搖頭,“不餓,等等豪哥一起。”看來平時陸遲都是跟周逸豪一塊吃飯的,那澤哥呢?他們不在一棟樓,那誰跟他一塊吃飯?自己嗎?時默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他在班裡有朋友,他們一塊吃,不過咱們可能會在食堂碰到他。”其實陸遲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完,還好及時收住了。
他想說,要是在班裡連個一塊吃飯的朋友都沒有,那人緣得多差。
又想到時默說以前他都沒朋友,永遠是自己一個人。還好沒說出口,要不然他肯定傷心。
時默那麼好的人,是他們不知好歹!
沒等來周逸豪,倒是等到了他的同桌。
周逸豪抽煙被抓,在辦公室呢,一時半會出不來,讓他們先去吃飯,不用等他。
此時食堂已經人滿為患,時默沒看到張慕澤,也沒有空餘座位,隻能和兩個不認識的同學拼桌。
今天的時默并不想吃魚粉,想吃小炒,陸遲去排隊打飯。本來是想跟陸遲一塊去的,但是又怕回來沒有座位。
跟陌生人坐一桌,即使他們隻是低頭吃飯,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時默還是有些不适應。
尤其是兩人剛開始還說說笑笑的,自從他們過來問能不能拼桌,兩人便不說了,隻是安靜的吃着自己碗裡的飯菜。
這讓時默更加愧疚,而且感覺還時不時有目光朝自己看來,她們低頭竊語,時默猶如驚弓之鳥,生怕被議論的是自己。
“時默!”
餐盤碰撞聲與笑鬧聲漫過食堂,不鏽鋼桌椅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紮着高馬尾的女生一手端着餐盤一手朝時默的方向揮手,她揮動的手腕帶起銀色的镯子。
"時默!"她扯着嗓子的喊聲穿透喧鬧,朝時默走來。
是蘇然。
跟在蘇然身邊的女生是她的好朋友。
正巧旁邊桌的三個男生吃完飯端盤子走了,蘇然和他的朋友坐了過去。
“怎麼就你自己,陸遲呢?周逸豪呢?你們沒在一起?”
看來蘇然并不知道周逸豪抽煙被抓的事。
時默向她解釋了一遍原委,不過看蘇然的神情她并不在意,隻是簡單的點點頭,然後就向自己的好朋友介紹起時默。
“晴晴,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時默,怎麼樣,帥吧!”
那個叫晴晴的女生她垂眸盯着帆布鞋尖,耳尖騰起兩團胭脂色。即便垂着頭,睫毛卻撲簌簌抖個不停,臉頰的紅暈順着脖頸往下蔓延,在衣領邊緣暈染開,連說話聲都浸了蜜似的綿軟:"嗯!"
“真的超級帥,也就比豪哥差那麼一點點。”
時默第一次被女生誇帥,喉結滾動着咽下驚惶,他别過臉去,耳尖迅速爬上绯色,連後頸的絨毛都仿佛被火燒過。
嘴角不受控地揚起,又猛地咬住下唇壓下笑意,手指捏着桌角,像是要蓋過擂鼓般的心跳。
餐盤被遞到時默面前,陸遲坐到他對面的位置,“一般,沒我帥。”
時默以為他說的是自己,雖然自己也承認陸遲很帥,氣質英朗,眉眼淩厲深邃,鼻梁高挺,做事成熟穩重,雖然看起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實際善良熱情。他什麼都好。
剛被人誇帥,就被陸遲反駁了,而自己剛剛還在自戀竊喜,想到這裡時默的臉更紅了,自己怎麼能這麼自戀,蘇然就是說一些客氣話而已,自己怎麼就信了。
“放屁,我家豪哥可比你帥多了。”蘇然甚至拉過丁晴佐證。
丁晴也是無奈,“是是是,周逸豪最帥,情人眼裡出西施。”
原來他們說的不是自己呀!
陸遲冷哼一聲,低頭吃飯,自己可沒興趣和女生争論誰帥的幼稚問題。
可是蘇然不死心,又問起時默來,“你說周逸豪和陸遲誰帥?”
兩人目光如炬,虎視眈眈,好像答錯就要撕碎自己般,十分為難,“呃……哪個……”
陸遲不願讓他為難,“你豪哥最帥行了吧!趕緊吃飯。”
得到滿意答複,蘇然這才作罷。
陸遲給自己打的菜是一份宮保雞丁和一份肉沫豆腐,他自己的則是木須肉和一份炒青菜。
陸遲發現他一直在吃豆腐,沒怎麼去夾那份宮保雞丁,他将肉片夾給時默,“不喜歡吃?”
時默嗯了一聲,“不喜歡吃胡蘿蔔。”
聽到時默說不喜歡吃胡蘿蔔,蘇然瞬間得到共鳴,“我就說胡蘿蔔是世界上最難吃的食物吧。我媽還老罵我,說我事多。”
陸遲将兩人的餐盤調換,“你先吃我的,下次不打了。”
他将宮保雞丁裡的肉丁全部挑進時默的餐盤,又将肉沫豆腐上覆蓋的一層肉沫夾給他,“多吃點肉,看你瘦的。”
時默沒這樣被對待過,一直都是自己吃自己碗裡的,但看到周圍的同學都十分自然的去夾同伴餐盤的菜,蘇然和丁晴也換着吃對方的食物,他很快接受了這樣的吃飯方式,夾了顆小油菜給陸遲,“你也吃。”
當筷尖挑着油亮的油菜落在自己碗中,陸遲喉結不自覺滾動,卻在對上那雙沾着笑意的眼睛時,忽然忘了吞咽的動作。
那人唇角沾着晶亮的醬汁,在暖黃燈光下像融化的蜜糖,微翹的嘴角牽動出梨渦,連發梢都落着溫柔的弧度。
陸遲捏着筷子的指尖發顫,不鏽鋼餐盤裡的熱氣撲在臉上發燙,眼前晃動的身影卻比蒸騰的煙火更灼人,所有飯菜的香氣都散成虛影,隻剩那人無意識舔舐唇角的模樣,在視網膜上烙下鮮明的印記。
“你怎麼不吃?不喜歡?”不應該啊,這是陸遲自己打的,他肯定不會打自己不喜歡的食物。
陸遲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永遠是濕漉漉的,帶着水光,就像被欺負了一樣,無時無刻都給人一種使人憐惜的錯覺。
“喜歡,就是看到你嘴角沾油了。”
油?
蘇然到是機敏,從兜裡掏出紙巾,“夠嗎?不夠還有。”
“夠了,夠了,謝謝。”
後槽牙狠狠咬住胡蘿蔔丁,就你會來活兒,待會我就用手給他擦了。真不理解她們女生為啥永遠都會随身攜帶紙巾,走到哪都揣着,不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