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還是改不了想和時默親熱的毛病,時不時地用腿去蹭對方的腿,被狠踩一腳這才罷休。
雨停了,屋檐還在往下滴着水,啪嗒啪嗒敲在地面。
問題也問完了,雨也停了,周逸豪嚴重懷疑老天爺就是故意的,剛還求爺爺告奶奶地祈求别劈自己,現在直接在心裡罵娘。
我是無神論者,唯物主義者。
雨雖然停了,但天空中倏然亮起一道閃電,刹那間将雲層劈成兩半。緊接着,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轟然炸響,驚得枝頭尚未滴落的雨珠簌簌墜落。
卧槽!我錯了,我真錯了!老天爺你是我親爺爺,孫子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好了,雨停了,回去吧。”易成哲起身,就不跟這幾個學生一塊回去了,讓他們玩去吧。顧遠山跟在身後,兩人一同離去。
被雨水洗過的天空澄澈得驚人,幾片薄雲散在遠處。
風掠過樹梢,抖落滿枝晶瑩,碎成點點光斑,落在潮濕的路面上,泛着粼粼微光。
周逸豪打開雙臂,猛吸兩口新鮮氧氣,然後牽起蘇然的手,兩人十指相扣。為了補償對丁晴的“虧欠”,周小少爺大手一揮,帶這個“萬年單身狗”去小賣部買吃的。
剛才還在心裡罵周逸豪這個賤人,現在聽到他要請客,樂開了花,屁颠屁颠跟着走,中途還充當警犬,幫兩人查看四周敵情。
全然不知兩人已經戀愛的周逸豪問陸遲和時默要不要一起,他請客。不過陸遲太想跟時默單獨待在一起,拒絕了,拉着時默就往廁所走。
結果廁所有好幾個蹲着抽煙的,教室裡也有同學在,陸遲沒招了,跟時默一塊趴桌上睡午覺。
困死了,昨天幾乎是一晚上沒睡,今天上午又強撐着精神上課,磕頭好幾次,到後來時默都開始心疼,是在不行睡會兒吧,沒聽的課利用周末補回來。
陸遲才不願意,周末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平時中午都是和周逸豪張慕澤滿學校溜達,就算不能出校門也在球場打球,廁所抽煙。自從時默轉校過來,他有午睡習慣,沒條件躺床上睡也會趴桌上眯一會兒,陸遲為了陪着他,都不去陪他倆玩了。
平時班裡沒什麼人,大家都在學校瘋跑,或者跟關系好的住宿生去宿舍呆着。也許是剛下過雨,外面積水多,大家都不願意出去,班裡人有不少。
人多了自然吵,但陸遲太困了,睡的很香,已經做起夢來。
時默被吵的睡不着,也眯不下去,幹脆起來繼續給陸遲整理知識點,數學常用的公式和典型例題已經給他整理好,現在就差物理了。
嚴小軍時不時就往時默的位置瞄,見時默起來他就抱着物理題請教時默。
雖然還沒經曆過考試,對時默的成績一無所知,但就憑他平時的表現,可能是個學霸。
其實嚴小軍不太敢找時默問題,怕他覺得這麼簡單的題自己都不會,畢竟自己是班長,雖然窩囊,但肯定不希望被新同學看不起。
而且陸遲對自己敵意挺大的,從初中開始。那時候班主任都會讓學生選個學習目标超越他,需要寫在紙上交上去,雖然大多數同學不會當真。
自己寫的是陸遲,因為每次成績都跟陸遲不相上下,所以就選了他。每次成績出來自己都格外關注他,惹的陸遲很不耐煩。
嚴小軍悄無聲息地來到時默身邊,蹲在他的面前,悄聲細語問他可不可以給自己講題。
時默當然願意,不過看陸遲睡的香,不太想打擾他,雖然班裡很吵吧。見班長同桌不在,時默就去了他的位置,這樣講題也方便點。
陸遲是被窗外突然的一陣風給吹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夠桌上的水杯,卻發現原本在旁邊的人不見了。
揉了揉眼睛,他坐直身子,下意識地往四周環視,這一眼,就讓他的困意瞬間消散。
隻見 時默側着身子坐在班長的課桌旁,腦袋幾乎要和那嚴小軍湊到一起,手指還不時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嚴小軍不知說了什麼,時默突然彎起眉眼,露出标志性的燦爛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陸遲隻覺得心裡“咯噔”一下,像匹惡狼死死盯着兩人,知道時默喜歡給别人講題,吃醋歸吃醋,也沒去打擾或者找不痛快。
時默講完題,又耐心地問他還有沒有不懂的地方,确認沒問題後,這才起身準備回座位。
一擡頭,就和陸遲冷冰冰的目光撞了個正着。他腳步一頓,看着 他撇着嘴、皺着眉,活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心裡頓時了然——他家這位,又吃醋了。
回到座位上,時默剛坐下,就感受到一股低氣壓。他偷偷往 陸遲那邊瞥了一眼,發現人正賭氣似的把課本翻得嘩啦作響,連書頁折了角都沒注意到。
時默用胳膊輕輕碰了碰他,小聲哄道:“别生氣啦,就是講個題而已。”
陸遲偏過頭,就是不看他,嘴裡還嘟囔着:“講題要湊那麼近?笑得那麼開心?我一醒來你就不在我身邊。”聲音裡滿滿的酸味。
時默被這小模樣逗得直想笑,可這畢竟是在學校,周圍還有其他同學,不能太明目張膽地哄人。他湊近陸遲的耳邊,壓低聲音說:“我錯啦,回家補償你好不好?任你處置,保證讓你消氣。”說着,還悄悄伸出小拇指,輕輕勾了勾陸遲的手指。
雖然還在鬧别扭,但心裡的醋意已經消散了幾分。他飛快地瞥了時默一眼,小聲說:“這可是你說的,回家要是敢耍賴……”
後面的威脅淹沒在兩人會心的笑聲裡,低氣壓也在這悄悄蔓延的甜蜜中漸漸消散。
吃醋是真的,想利用吃醋來逗時默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