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将教學樓染成蜜糖色時放學鈴聲響了,時默攥着酒精瓶還給女生,“同學,謝謝你的酒精。”掌心還帶着體溫的玻璃瓶遞過去,他耳尖泛紅,“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找我。”
女生的睫毛劇烈顫動,連說“不用不用”的聲音都在發顫。她慌亂後退,“你太客氣了,我們是同學,應該的。”
目送女生紅着臉跑遠,時默轉身撞上硬實的胸膛,“這麼會勾人?”
“沒。”
“還敢頂嘴?”
周五了,同學收拾東西的速度格外的快,現在班裡同學已經全部離開。
鋼筆尖抵住他喉結,在皮膚上劃出細細的壓痕,“打算讓多少人知道我的小狗有多乖?”
時默望着陸遲眼底翻湧的暗潮,突然輕笑出聲。他主動仰起脖頸,露出鎖骨處淡紅的吻痕:“可是主人,”聲音帶着濕漉漉的蠱惑,“我隻願意被你馴養。”話音未落,就被拽進陰影裡,徹底吞噬了最後一絲天光。
暮色把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沒趕上打架的張慕澤急得直跺腳。
他的目光掠過時默脖頸猙獰的抓痕、陸遲眉骨結着血痂的傷口,喉結劇烈滾動:“那個陳恪一天天的,沒事找事,他精神病吧。”他扯住時默的手腕,聲音發顫,“二嬸要是看見你傷成這樣……”
陸遲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就是找我倆茬,把小……默連累了。”
話音未落,時默慌忙擺手,手腕處的紅痕在路燈下泛着詭異的光:“是我不小心撞到人,連累大家……”
“放屁!”周逸豪抹了把臉上的淤青,“跟你有啥關系,陳恪就是精神病,是我倆連累你了。”他踹飛腳邊的石子。
沒參戰的張慕澤攥緊拳頭,額角青筋暴起。
他盯着時默滲血的唇角,想起老媽對自己的叮囑,“你是哥哥,在學校多照顧着時默,别讓你二嬸擔心。”
“走,先去診所!”他拽着時默就往外走,卻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撕裂聲——陸遲不知何時扯開了校服領口,露出鎖骨處未消的咬痕,沖他挑眉:“皮外傷,都處理過了,去診所無外乎也是酒精碘伏加棉簽。”
時默望着陸遲眼底跳動的火光,突然覺得脖頸的抓痕沒那麼疼了。他垂眸藏住嘴角的笑意,真好,這次受傷了,有很多人關心自己。
陸遲隻是瞄了自己一眼,時默就心領神會。
他動了動發麻的手指,仰起臉露出讨好的笑:“澤哥,我不疼的,這樣被你拉着反而勒得傷口難受。”說着輕輕晃了晃手腕,故意讓紅痕露出來。
“啊!對、對不起!”張慕澤慌忙松手,臉上滿是愧疚,“我太急了……”
話音未落,時默就不着痕迹地往陸遲身邊挪了半步。
時默偷偷掐了把陸遲的腰,換來腰間驟然收緊的力道。他仰起臉時眼睛亮晶晶的,像隻撒嬌的小狗。
突然覺得連醋意都帶着令人上瘾的味道。
陸遲扯開時默的領口,紅痕牙印暴露在空氣中,這是隻有他懂的,宣示主權的标記。
路過校門口,顧遠山急忙從保安室出來,他粗糙的手掌扒拉着周逸豪轉了兩圈,聲音裡全是心疼:“哎喲!臉上這青一塊紫一塊的,疼不疼啊?”
陸遲眉骨的傷口血痂又滲出一絲紅,鎖骨處猙獰的擦傷好像都比他嚴重。
可顧遠山眼皮都沒擡一下:“陳恪那個混小子下手這麼重?”
時默垂着腦袋站在陰影裡,脖頸的抓痕,手腕下的紅痕若隐若現。
他悄悄往陸遲身邊挪了半步。
“真沒事兒!”周逸豪愧疚地握着顧遠山的手,“男生打架磕磕碰碰的,正常!”他話音剛落,顧遠山便像哄小孩似的摸摸他的頭:“你們易老師都跟我說了,你那麼聽話,肯定是别人先挑的事!”
陸遲和張慕澤突然嗤笑出聲,他聽話?
“顧叔,别擔心,我沒事,等周一上課我的傷就好了。”說完剛要離開,又似乎想起來什麼,“顧叔,我好像聽易老師嘟囔一句想吃烤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
“行,我知道了。”
顧遠山又問了一下陸遲和時默的傷,跟周逸豪比起來,簡直可以稱的上是順帶的關心。
“快回家去吧,路上慢點。”
巷口的霓虹燈光被高牆割裂成碎金,時默後背抵着斑駁的磚牆,潮濕的青苔蹭着後頸的抓痕。
他仰起臉時,正好露出鎖骨處的齒痕上,泛着暧昧的水光。“主人...”尾音還沒落下,陸遲已經掀開他的衣服,露出大片圓珠筆留下的字迹。
“知道錯哪兒了?”嘴唇順着他的喉結下滑,在鎖骨位置重重咬下。
時默睫毛劇烈顫動,雙手不受控制地抱住自己的主人。
他數着心跳聲,将今天所有可能觸怒主人的細節一一複述,聲音卻越來越小。
“不該對主人撒謊。”
“主人在小狗身上留下字迹時不應該亂動。”
“不該打架。”
“不該沒有保護好自己被陳恪碰到,小狗的身體隻能主人碰。”
“不該被女同學送酒精。”
“被澤哥扯手腕時,沒及時松開。”
陸遲突然笑出聲,溫熱呼吸噴在他發燙的耳垂上。“錯。”他雙手撐住牆面将人禁锢其中,“你隻犯了一個錯——”指尖捏住時默泛紅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眼底翻湧的占有欲,“謝思月對你有意思,你犯的錯誤是不該出去勾引人。”
時默感覺後頸的汗毛全部豎起,潮濕的地面漫上涼意,卻抵不過皮膚上炸開的灼熱。
他輕咬住下唇,在對方松開手的瞬間主動傾身,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顫抖:“主人,我該受罰。”話音未落,就被帶着鐵鏽味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陸遲抵着時默的額頭喘粗氣,指腹狠狠碾過他被吻得紅腫的下唇,那裡還留着自己牙齒的印記。
巷口的風卷着垃圾筒的酸臭味灌進來,卻蓋不住兩人之間彌漫的、混合着血腥味與荷爾蒙的氣息。
他突然拽起時默手腕上的繃帶——那裡的紅痕被剛才的撕扯蹭破了皮。
“回家。”聲音沙啞得像磨砂紙擦過金屬。
時默跌跌撞撞地跟着,露出腰側新添的咬痕。
夜風突然變急,卷起他額前碎發,露出眼底一閃而過的、對即将到來的懲罰的隐秘期待。
防盜門剛推開,廚房飄來的油煙味,“小默回來了。”結果周麗敏一探頭,就看到了時默身上的傷。
“怎麼回事小默,這都怎麼弄的?你被欺負了?”關切的聲音混着媽媽壓抑的抽噎。
時默剛放下書包,就被一把拽進溫熱的懷抱,母親帶着淚痕的臉貼着他結痂的傷口,聲音顫抖得厲害:“到底怎麼回事你跟媽說。”
時默将今天發生的事向媽媽複述一遍。
張磊的手青筋暴起,客廳的吸頂燈在他憤怒的陰影裡忽明忽暗:“反了天了!我現在就去學校——”話沒說完,時默已經撲過去拽住他衣角,額前碎發掃過繼父手背:“張叔,真的沒事!”他露出燦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