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好久不見!”名取周一的叔父為他打開門,欣喜的笑容看到名取周一身後的戴着眼罩的黑發少年略略凝固,轉為禮貌的微笑:“還有這位小友,歡迎。”
“叔父,好久不見。這位是的場靜司,是……我在除妖界認識的人,今天來幫我查閱資料。”名取周一笑得有些勉強。
他本來沒打算帶的場靜司過來,兩人目前尴尬的相處模式暫且不論,他們兩家祖上的關系可是實打實的不好。但的場靜司表示名取家的事現在的場家恐怕比名取家更清楚,根本用不着擔心洩密。名取周一想着關于名取家的秘密資料大多已經被搬進自家的倉庫中,叔父這邊剩餘的資料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隻好妥協。
“的場?”
的場靜司找名取周一身後微微一禮,得體地微笑着:“是,在下的場靜司,今日要麻煩名取先生了。”
名取周一感覺叔父的目光蓦然有些複雜。但不等名取周一再确認一下,叔父便轉過身帶他們進門:“昨天周一打過電話後,我打開倉庫整理後把紙質的資料都拿進書房,你們去那裡查閱吧。”
名取周一面有赧色,不好意思地低頭:“嗯,麻煩叔父了。”
叔父側過身來,笑容溫潤:“周一總是這麼客氣。的場君,周一在你們面前也是這樣嗎?”
的場靜司接收到名取周一警示的視線,含笑:“是的,周一君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大家都很喜歡他。”
“那我可就放心了。”叔父欣慰地笑笑,“我和周一的父親都止步在那個世界外,幫不上周一什麼忙。如果可以,還請的場君多多照拂周一啊。”
明明隻是長輩見晚輩朋友常挂在嘴邊的客套話,的場靜司卻鄭重其事地颔首:“當然,請您放心吧。”
名取周一不自在地将臉埋入衣領中,清清嗓子岔開話題:“話說叔父,叔母呢?”
“她在廚房給你們做點心呢。”
把兩人領到書房,叔父便自己退出房間,留兩個人埋首在成摞的資料中翻找。不多時,書房的門被拉開,名取周一的叔母端上一盤點心,和的場靜司寒暄片刻後朝名取周一使了個眼色,名取周一便心領神會地随着叔母出門。
叔父正在茶室等着他。見到名取周一,他指指桌子對面,示意名取周一随意坐。
“我還以為你會把那個孩子帶過來。”
“夏目嗎?”見叔父點頭,名取周一攤手,“我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是想把他帶過來的,但夏目畢竟還是學生,我就把他送回去了。”
叔父閑閑地端起茶杯:“所以你把的場君帶了過來。他是那個的場家的人嗎?”
名取周一蓦然慌亂,差點将手中的茶杯打翻:“叔父,您知道的場?”
不等叔父回答,他自己先急急開口解釋:“我沒有想着把名取家的秘密說出去!隻是與名取家有關的曆史,的場家也許比現在的我們更清楚,我這才……”
“周一别怕,我不是要責備你。”叔父笑笑,笑容卻有些苦澀,“我隻是在想一些事。你知道嗎?這個家裡隐藏着一個秘密。”
“秘密?”名取周一疑惑地重複。
叔父點點頭:“如果想的話,周一可以和的場君一起找找看哦。”
名取周一聞言蹙眉:“如果是涉及名取家的秘密,那還是等的場走後自己找吧。是個很重要的秘密嗎?”
叔父挑挑眉:“誰知道呢。倒是周一,你對的場君的态度真是奇怪,我還以為你很信任他呢。”
名取周一尴尬地撓撓腦袋,閉口不言。他相信的場靜司不會害他,但是後來的事也讓他不得不謹慎。
叔父看名取周一沉默的樣子,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
“那個麻煩,和的場家有關?”
名取周一搖搖頭。這個事件背後牽扯到的事情太過複雜,拉攏、厭棄、輕視、利用……他本能地不願把這些陰暗面告訴叔父。事實上,他都有些後悔昨天在電話中不假思索地說出自己因為“名取”沾惹上麻煩。
沉默片刻,他也隻能用了較為輕快的口吻:“嘛,除妖界如今日益衰退,我又不願意像行業裡大部分的除妖師一樣投靠強大勢力,所以免不了被針對。隻是這次涉及到的家族似乎和名取家有過交情,我還是挺在意的。”
說罷,他假裝自然地低頭啜茶,複盤一遍後暗暗松口氣:好在最近表演練習沒有松懈,他确信自己的表情足夠自然坦蕩。
叔父眯着眼審視着周一,片刻後無奈地歎氣:“……算了。周一,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見。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支持你的。”
名取周一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他将茶水一飲而盡,朝叔父微笑:“那叔父,我接着去書房查找資料了?”
叔父微微颔首,名取周一便起身退出房間。他迎面遇到叔母,寒暄片刻後叔母步入茶室,随手拉上門。走廊上隐約傳來叔父與叔母低聲讨論的聲音,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闖入他的耳中。名取周一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茶室中的兩人卻沉默下來。
……美弦。名取周一沉思着,這個名字到底在哪裡聽到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