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一哥哥呢?”
“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名取先生了,他稍晚些便來。”
夏目猶豫着看了眼懷中的貓咪老師。貓咪老師微微颔首,示意他按自己心意去做,夏目便帶上那袋饅頭,随着松本一同離去。
“的場先生已經恢複了大半,隻是他還需要靜養,所以隻能到别邸去。”松本專心緻志地開着車,目光注視着前方的道路頭也不回,“有夏目君到身邊,想必的場先生也能安心。”
夏目皺起眉頭,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松本先生剛剛可是說要我過去避難呢,現在聽上去隻是的場先生不肯好好養病要我過去陪他的托詞嘛。”
“嘛……說是避難也不算錯。馬上又有一波妖怪暴動,的場先生在别邸設了陣法抵禦。”
可是附近能引發妖怪暴動的東西已經被他們清理了七七八八呀!
夏目剛想開口,卻被貓咪老師用毛茸茸的爪子捂住嘴。它的瞳孔已不知在何時轉成了妖瞳,平時懶洋洋的狀态不再,做出一幅警戒姿态。
周一哥哥一定和貓咪老師說過什麼,才讓它有這樣的反應。夏目順着貓咪老師的意思閉口不談,悄悄将手伸進口袋中捏緊名取周一塞在他身上的平安符。
……也不知道周一哥哥現在在哪裡,靜司哥哥的人能說動他前來嗎?
夏目胡亂地揉着貓咪老師的頭頂來平複自己紛亂的思緒。即使再緊張,在這樣堪稱粗暴的手法下,貓咪老師也無法忍耐下去。它憤怒地拍開夏目的手,仍不忘維持在外人前的貓咪形象:“喵!”
“嗚哇!抱歉老師!”
松本透過後視鏡看着仍在與貓咪嬉鬧的男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他擡起左手看了看表,便一腳踩下油門。發動機轟然作響,汽車在夜間的公路上幾乎要飛起來。
窗外的天色愈發昏暗,慘白的車燈照亮四周,夏目發覺他們越走越偏,幾乎到了森林深處,最終停在一棟略顯破舊的宅院前。
松本示意夏目先下車:“這裡停車不便,還請兩位在此稍等片刻,我之後再開門帶您進去。”
夏目點點頭,将貓咪老師抱出車門,那輛車便繞着宅院圍牆朝後走去,不久消失在夜幕中。
今晚天色陰沉,無論是新月還是繁星都被隐藏在厚厚的雲層之上。除了宅院門頭亮着的兩盞燈籠之外,夏目找不到任何光源。四下寂靜無聲,夏目抱着貓咪老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鬼,是不是怕了?”
夏目老實地點點頭。
貓咪老師哼了一聲,砰地變回原形,用尾巴将夏目圍起來:“不如現在我帶你飛回去吧。”
“唔……萬一和周一哥哥錯開怎麼辦?還是再等等吧。”夏目搖搖頭,突然想起車上短暫的交談。
“老師,你當時為什麼不讓我說話?是周一哥哥告訴了你什麼嗎?”
“……人類的事,還是等名取小子給你講吧。不過你還真是什麼都往外說啊。”
“我曾經在的場家見過松本先生嘛,老師你不記得了?他當時去書房給靜司哥哥彙報工作。能進到書房中一定也是靜司哥哥比較信任的人啦。”
夏目在冬季的夜風中打了個噴嚏,瑟瑟發抖地将自己往斑的毛毛深處藏了一點,喃喃抱怨:“不過他們好慢啊,再這樣呆一會兒我就要感冒啦。”
“不對!”斑猛然支起身體,用尾巴将夏目卷到身上:“夏目,抓緊我!”
眼見斑就要帶着夏目騰空飛走,隐于暗處的妖怪毫不猶豫地撲了上來。這些妖怪目标明确,無論斑如何驅逐,它們也是輪流上前緊緊攔着斑不令它帶夏目飛走。
伴随他們的打鬥,自四面八方亮起無數雙泛着紅光的眼睛。一隻獨眼妖怪自遠處的黑暗中緩緩現身,手中捧着一個奇異的術具。那東西與夏目今天處理過的術具十分相似,但遠比那些更為精巧,吸引而來的妖怪也更多。
那群小妖顯然已被這濃烈的妖氣沖擊得完全喪失理智,見到前處有争鬥便不由分說地上前卷入混戰。斑既要護着身上的夏目,又無法對這些同是受害者的妖怪下狠手,隻能略顯笨拙地将撲上來的小妖擊飛。最後,它一尾巴将夏目甩到的場别邸的大門前:“去敲門夏目!不管有什麼計劃,都讓他們給我出來!”
夏目早有些坐不住了,拔腿奔向的場家,結果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老師,這裡設了結界,我過不去!”
眼見幾隻妖怪蠢蠢欲動地越過斑襲向夏目,斑不耐煩地咂舌:“啧,那個可惡的除妖人原來打的是這主意。夏目接着!”
它在打鬥的空襲從脖子上解下一隻小布包扔了過來:“拿着這個,想象那裡有一塊有形的牆壁,然後全力打過去。我會為你争取時間。”
夏目鄭重地點頭,閉上眼用心感受。耳邊妖怪的嘶吼逐漸遠去,那片不可見的牆壁越來越清晰。他驟然睜開眼,以手握拳朝着虛空中的一點直直沖去。
的場别邸的大門應聲而開,映入眼簾的是跪在庭院中被衆人層層看守的幾人,帶夏目過來的松本赫然也在其中。
的場靜司衣着齊整,手持黑傘立于衆人前,原本輕松的笑意見到夏目後轉為一點幾不可見的錯愕。
“夏目?!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