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暗七一直被拴在駱駝背上趕路,除了給他喂水吃飯。
夜晚,暗七被綁在篝火旁,賈法爾緩慢地向他靠近。
這次賈法爾并沒有帶着兜帽,暗紅色長發如冷卻的熔岩,發尾殘留着沙漠風沙打磨出的赤金色,粗粝發辮中編入三枚鐵環,随動作撞擊出火星迸濺般的細響。
他用淡黃色的麻布緊緊的捆在自己的胳膊上。琥珀色的眼睛認真的盯着手上的麻布在火光下析出蜜蠟的紋路,鷹隼般高聳的鼻梁截斷眉骨投下陰影。這是一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
血液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暗七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不受控制,他閉上眼睛甩甩頭。
他清晰的聽見篝火裡火花跳動的聲音,還有繃帶摩擦的沙沙聲。
暗七身體無力的傾斜,沙塵翻湧。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間欺近賈法爾。
隻見他手中的刀尖閃爍着森冷的寒光,如一道淩厲的閃電,直直指向賈法爾的咽喉。此刻,暗七的手離賈法爾僅三寸之遙,仿佛隻要再往前一絲,便能輕易地劃破他的喉嚨,結束他的性命。
空氣中除了沙塵的腥味,還彌漫着紫草那獨特的辛辣氣息。
這股氣息還萦繞在賈法爾纏繞傷口的繃帶間,似乎在訴說着剛剛那場激烈打鬥的痕迹。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暗七竟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用他那尚未受傷的左手猛地扯向自己腰間。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那原本系得緊緊的繩結竟被他硬生生地扯斷。
“停,我沒想做什麼。”賈法爾見狀,急忙大聲呼喊。
他一邊喊着,身體也像鯉魚般後仰,試圖避開暗七這淩厲的鋒芒。在他後仰的瞬間,手腕上那副玄鐵護腕在沙塵中隐隐反射出一絲光亮。
賈法爾微微仰起頭,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緊緊盯着暗七,他的薄唇緩緩張開,吐出的話語帶着一絲沙啞和不可置信“怎麼突然要殺我?”
與此同時,他的眉頭緊緊蹙起,眉心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仿佛怎麼也想不明白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暗七聽到賈法爾的質問,并未立刻回應。他的視線緩緩下移,看向手中那把原本鋒利無比的彎刀。隻見此刻,那彎刀的刃口竟然已然卷了起來,像是被什麼堅硬無比的東西給強行扭曲了一般。
顯然,剛才那看似威力十足的一擊,并未對賈法爾造成傷害,反而讓這把精心打造的彎刀遭了殃。
盡管如此,剛才那巨大的力量依然不容小觑,即便手臂沒有受傷,賈法爾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指尖因為那股沖擊力而有些發麻。
他暗暗咬緊牙關,努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隻是那微微顫抖的身軀還是洩露了他内心此刻的複雜情緒。。
話音戛然而止。
“喝!"
暗七拿着刀直直向賈法爾後心三寸處砸去。
忽的一下,暗七的身體僵硬,賈法爾用手臂撐住暗七的身體。
原來在連續不斷的戰鬥下暗七的身體已然十分疲憊,速度不似之前,一點漏洞被賈法爾抓住定住了他的身。
本以為經曆這一晚的戰鬥暗七的身體以到極限,沒想到是低估了他。
不多時,暗七蘇醒。
賈法爾看着他說:"你經脈裡的蠱毒已侵入心脈,剛才是蠱毒發作。”賈法爾把暗七按坐在毯子上。
華老頭在篝火一旁煮着藥。
“内力幾近散盡還能有如此武功,果然名不虛傳。”說話時賈法爾一邊甩着自己酸痛的手臂,被彎刀撞擊的手臂還在隐隐作痛。
他的神情非常真摯,完全看不出任何僞裝的成分。用他琥珀色的眼睛滿是欽佩的看着暗七,暗七下意識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人。
“你知道這蠱是從何而來嗎?”賈法爾問。
明明暗七面色與平時無異,但賈法爾明顯看出暗七并不想告訴他。
“你被種了換命蠱。蠱毒發作時你會意識模糊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華醫師隻能臨時幫你壓制住。”眼前這個紅發胡人不斷向暗七解釋,但他的漢話實在算不上好,隻能磕磕絆絆費勁的向他解釋。
暗七也感覺自己慢慢冷靜了下來。
剛才頭腦眩暈,他的身體明顯不受自己控制。
“我們要回突厥王城,那可能有人會取這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