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賈法爾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你對此難道就沒什麼想法嗎?畢竟,他曾是你的主人啊。”
暗七神色平靜,眼眸微微低垂,語氣波瀾不驚地說道:“自甯王想要殺我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甯王府的暗衛了。”說話間,暗七的眼眸深處似有微光一閃而過,那瞬間的情緒波動極為短暫,稍縱即逝,幾乎讓人難以察覺。
賈法爾聽聞此言,不禁放下手中的藥碗,滿臉疑惑地看向暗七,追問道:“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何還要替甯王賣命呢?”
暗七沉默了片刻,緩緩低下頭,聲音低沉地回答:“不過是幼時我險些命喪馬蹄之下,是他出手救了我,還給了我一碗飯吃罷了。”
“那可是再生父母般的恩情啊!你就這麼輕易地放下了?”
暗七微微擡起頭,眼神望向帳外那片廣袤無垠的沙海,聲音雖輕,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然:“這世間的恩情,又有幾分是純粹無求回報的?甯王救我,不過是想培養一個為他效命的忠心死士罷了。”
賈法爾若有所思地看着暗七,手中的藥碗輕輕晃了晃,藥湯的漣漪映着燭光閃爍不定。“可即便如此,這麼多年的主仆情分,難道真能這麼輕易地一筆勾銷?”
暗七冷笑一聲,說道:“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賈法爾沉默了一會兒,放下藥碗,起身走到暗七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罷了,過去的事就别再糾結了。如今甯王雖被禁足,但他的勢力并未受損,日後必定還會有所動作。等我們到了大漠,他便再也奈何不了我們。”
暗七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變得堅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此時,帳外風沙驟起,狂風呼嘯着席卷而過,吹得營帳獵獵作響。賈法爾望向帳外,眉頭微微皺起:“這鬼天氣,總是如此變幻莫測。”
暗七握緊腰間的玄鐵劍,感受着劍身傳來的冰冷觸感,仿佛那是他在這複雜世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
賈法爾看着暗七,說道:“你不會再任人擺布了。不管是甯王,還是其他心懷不軌之人。”
暗七聽完,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華老頭像泥鳅一般靈活地鑽了進來,問道:“怎麼樣?”
賈法爾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暗七的心思實在難以捉摸,我原本以為他是因為恩情才效忠于甯王,現在看來并非如此。我真沒想到他竟是如此決絕之人。”
華老頭哼了一聲,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總是把人心想得太過簡單。”
賈法爾微微皺眉,“可他對甯王如此絕情,甚至連曾經的養育之恩都不顧及,這實在讓我難以理解。”
華老頭白了他一眼,“你以為甯王對他是真心的養育之恩?暗七不過是被甯王當作工具養大的,在甯王府裡,他稍有差錯就是死路一條。這些年,他在甯王府吃的苦頭,你根本想象不到。”
說着,華老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藥瓶,放在桌上,“這是我新研制的藥,說不定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暗七那小子,并非良善之人,他既然決定要查這件事,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他。”
賈法爾拿起藥瓶,仔細端詳着,“這藥有什麼用?”
“能讓人暫時麻痹,失去行動能力。”華老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遇到危險的時候,說不定能救我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