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你感覺怎麼樣?”賈法爾快步上前,眼中滿是關切。
暗七擡起頭,蒼白的臉上竟然還有一絲笑意:“聽說你去查疫病的事兒了,有什麼進展?”
賈法爾在床邊坐下,将隔離區的變故、黑色藥粉以及懷疑甯王作祟,還有與蘇萊曼的商讨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暗七。
暗七聽完,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說道:“甯王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那黑色藥粉說不定就是他操控疫病和蠱蟲的關鍵。”
“我也這麼想。”賈法爾微微點頭,“現在蘇萊曼去安排調查的事兒了,我們必須趕在甯王的陰謀徹底展開前,找到破解之法。”
“我也能幫上忙。”暗七掙紮着想要起身,卻被賈法爾一把按住。
“你先好好養傷,别逞強。”賈法爾嚴肅地說,“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蠱蟲雖然暫時被壓制住了,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發作。我不能讓你冒險。”
暗七無奈地歎了口氣,重新靠回床上:“那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賈法爾拍了拍暗七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早日康複就好了。”
他看向暗七手裡的書:“對了,你看的是什麼書?”
暗七把手中的本子遞過去,笑着說:“在屋裡翻些書看。”
賈法爾接過本子,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簾,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嘴角微微抽搐:“這……這是我小時候的功課本子,你怎麼翻到這個了。”
暗七饒有興緻地指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和畫得不太像樣的圖案,調侃道:“原來你小時候就如此思想遠大。”他說的十分認真,不帶一絲嘲笑。
賈法爾看着本子上那些幼稚的塗鴉,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是啊,小時候總是憧憬成為英雄,就把這些想法都畫在本子上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它還在。”
他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圖畫,回想起過往。
暗七翻到一頁,看了許久。他把本子遞到賈法爾面前:“這是什麼?”
暗七指着本子上那些色彩斑斓、造型奇特的圖案,滿臉疑惑。
“你瞧這畫,這人怎麼穿着紅色的衣服,還能趴在牆上,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山鬼?”他的手指點在蜘蛛俠的圖案上,眼中滿是好奇與不解。
“還有這個,”暗七又指向蝙蝠俠,“披着黑披風,難道是夜叉?”他一邊說,一邊擡眼看向賈法爾。
賈法爾看着本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心中那些緊張與焦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回憶沖淡了些許。
“這可不是什麼山鬼妖物。”
他耐心解釋道,“那個穿着紅衣服能爬牆的,叫蜘蛛俠,他能在城市的高樓大廈間蕩來蕩去,專門打擊壞人。這個披着黑披風的叫蝙蝠俠,他沒有超能力,但用自己的能力保護城市。”
暗七聽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竟有如此神奇的人?他們的武藝竟然如此高強。”
他喃喃自語,眼中閃爍着新奇的光芒。久久的思索着什麼。
“那隻是畫本子罷了。”賈法爾笑着說。
賈法爾看着暗七的反應,心中十分感慨,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這些了,他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他剛想再說些什麼,就翻到一串密集的筆記。
他砰的一聲合上書,暗七看着他,眼裡有一絲疑惑。
賈法爾緊緊攥着那本功課本子,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
在那間被書籍塞得滿滿當當的狹小書房在他的腦海裡再次顯現。
為了撰寫碩士論文,他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日夜,那些日子仍至今仍曆曆在目。
那時的他對這段曆史充滿好奇,阿史那鐵木爾的兄弟們明明遠比他優秀,可為何在激烈的權力角逐中,一個個都敗下陣來,最終讓平庸的鐵木爾登上了可汗之位?
這個問題就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頭,讓他迫切地想要探尋其中的緣由。
為此,賈法爾提出了各種大膽的假設。
他深入研究鐵木爾的成長背景,試圖從他的童年經曆、教育環境中找到蛛絲馬迹。
他不僅仔細梳理鐵木爾的人際關系,還全面分析當時部落的政治格局和權力分布,期望能從宏觀層面把握那段曆史的脈絡。
無數個夜晚,他對着堆積如山的資料冥思苦想,論文裡的每一個字,都凝聚着他對那段曆史的熱忱。
但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他還是覺得自己仿佛隔着一層薄紗,始終沒有觸及到那段曆史的核心真相。
如今想來,或許正是他夜以繼日的鑽研,引起了系統的注意,才将他帶到了這裡。
可如今,他不禁暗自思忖,系統如此安排,難道真的僅僅是為了讓他親自揭開隐藏在曆史深處的秘密嗎?
他的思想突然回籠,“你的小時候是什麼樣的?”他問暗七。
這生硬的轉移話題沒讓暗七有什麼反應,隻是回答:“練武。”
賈法爾笑了一下接着說:“沒了嗎”,他歪頭看着暗七。
暗七搖頭:“還有嗎?”
賈法爾望着暗七,一時語塞,心中滿是震驚與茫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暗七的童年記憶竟隻有如此單調又殘酷的内容。
在賈法爾的想象中,即便生活艱難,童年也該有一些溫暖的瞬間。
可暗七的世界裡,似乎隻有冰冷的兵器和無休止的厮殺。
“就……隻有練武嗎?”賈法爾艱難地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沒有别的回憶了?像是玩耍、吃飯、睡覺這些平常的事,也沒有印象嗎?”
暗七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記不清了,從我有意識起,就是日複一日的練武,然後去完成各種任務,不是殺人,就是受傷。”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這些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賈法爾聽來,卻猶如一把把利刃。
賈法爾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賈法爾沉默許久,最終吐出這三個字,雖然他知道這三個字的蒼白無力,但他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暗七卻笑了笑,那笑容裡沒有絲毫的埋怨,隻有一種曆經滄桑後的平淡:“聽你說起小時候那些有趣的事,我倒覺得挺新鮮的。”
賈法爾看着暗七輕松的樣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