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其他部落的人踏入了這片營地。
為首的是蒼狼部落的首領莫克圖,身材魁梧壯碩,滿臉濃密的胡須透着幾分粗犷。
他身後跟着幾個自己的孩子。大兒子巴特,身十分高大。小兒子蘇和,還有女兒娜仁,一襲紅衣,五官明豔動人,眼神滿是高傲。
莫克圖大步向前,雙手抱拳,爽朗地笑道:“可汗,多年不見,可還安好?聽聞巴圖爾歸來,我莫克圖就算再忙,親自來道賀!”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在營地上空回蕩。
可汗起身相迎,臉上堆滿笑容,熱情地回應:“哈哈,莫克圖,你能來,真是讓這帳篷都蓬荜生輝啊!快,快請坐!”
兩人寒暄着落座,侍從們立刻端上美酒和美食。
巴特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就灌了一大口,咂咂嘴說:“可汗,這一路趕來,可把我們吓壞了,這四處都是病人。有個病人來扒我的褲腳,他的血差點就濺到我臉上了,真是吓人。”他說話毫無顧忌,聲音粗犷,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娜仁優雅地坐下,輕輕撩動耳邊的發絲,嬌聲道:“可汗,恭喜您一家團聚,真是草原上的大喜事。”她嘴角挂着得體的微笑。
可汗笑着擺擺手:“多謝多謝,孩子們都長大了,我這心裡啊,滿是欣慰。莫克圖,你這幾個孩子也都出落得這般出色,真是讓人羨慕。”
莫克圖得意地大笑:“哈哈,他們啊,還得多曆練。不過,這次來,一是祝賀,二也是想和可汗你聊聊。聽說最近有些新動靜?”說到這兒,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緊盯着可汗。
可汗微微眯起眼睛,端起酒杯輕抿一口,不緊不慢地說:“哦?你指的是……”
莫克圖也端起酒杯,晃了晃,語氣看似随意:“就是巴圖爾搞的那些藥呗。我頭一次看見那麼治病的,往常不就是在身上敷些藥,讓他們自生自滅不就行了,這麼耗費物力能救活幾個人?”
可汗沒說話,隻是喝着手裡的酒,嘴角有一絲笑意。
這時,一直在一旁默默觀察的暗七,察覺到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目光在莫克圖和可汗之間來回遊走,心中警惕萬分。
賈法爾神色平靜,放下酒杯,正要開口,卻被巴特搶先:“哼,我看那些新規就是瞎折騰,草原上祖祖輩輩都是靠實力說話,弄那些規矩有什麼用?”
他滿臉不屑,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酒水都濺了出來。
可汗大擺宴席,表面上歡聲笑語一片祥和,可實際上暗流湧動。
酒過三巡,莫克圖放下酒杯,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賈法爾特勤,聽聞你近來在部落裡舉措不斷啊,也不知成效如何?”話裡看似關心,實則滿是質疑。
賈法爾微笑回應:“多謝莫克圖首領關心,一切都在穩步推進,部落百姓裡的病人也已好轉。”
莫克圖冷哼一聲,一旁的巴特立馬接上話茬:“哼,說得輕巧。”語氣嚣張,絲毫沒有掩飾對賈法爾的不滿。
面對這些夾槍帶棒的言語,賈法爾依舊神色淡定,正要開口回應,莫克圖又緊接着發難:“聽說你還培養了個厲害的殺手。”
“難道……你也想繼位嗎?”他笑着,邊說邊斜眼瞟了瞟暗七,滿是不屑與挑釁。
暗七握緊劍柄,眼中寒光一閃,就要起身,賈法爾不動聲色地用眼神制止了他。
此時可汗卻在一旁默不作聲,臉上挂着意味深長的笑容,饒有興緻地看着這場交鋒 。
賈法爾神色平靜,目光依次掃過莫克圖和他的兒女們,聲音沉穩有力:“莫克圖首領,暗七是我部落的一員,他的力量自然是用來守護部落。”
莫克圖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還未等他再次開口,蘇和冷笑着插話:“說得倒是好聽,可誰知道你心裡到底在盤算什麼。說不定是想借着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擴充自己的勢力,把我們都踩在腳下。”蘇和的語氣尖酸,眼神中滿是懷疑。
賈法爾還未回應,可汗突然大笑起來,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哈哈,大家難得相聚,何必說這些掃興的話。來,喝酒,喝酒!”
可汗的笑聲在營帳中回蕩,可他的眼神卻不是這麼說的。
暗七在一旁冷眼旁觀,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可汗的意圖,這個看似中立的旁觀者,實則在暗中推動着這場紛争,或許是想利用賈法爾和莫克圖之間的矛盾。
暗七的手始終沒有離開劍柄。
娜仁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走到賈法爾面前,眼神妩媚卻又暗藏鋒芒:“賈法爾特勤,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玩個小遊戲,助助酒興,如何?”
賈法爾微微挑眉,心中明白這所謂的遊戲絕非簡單的消遣,必然暗藏陷阱。
他微笑着點頭道:“娜仁姑娘既然有此興緻,巴圖爾自當奉陪。不知這遊戲規則如何?”
娜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很簡單,我們各出一人,比試射箭。射中百步之外的紅心者為勝。”
說完,她看向自己的哥哥□□,□□立刻領會,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眼中滿是自信。
賈法爾轉頭看向暗七,暗七微微點頭。他站起身來,拿起弓箭,眼神中透着堅定與冷靜。
娜仁笑了笑說:“不如讓巴圖爾特勤親自來,看看我們草原的子孫多麼的英勇。”
衆人移步到營帳外的空曠場地,百步之外,一個箭靶樹立在那裡,紅心在日光下格外顯眼。
巴特大步向前,接過手下遞來的強弓,拉弦試力,弓身發出低沉的嗡鳴,顯示着其強勁的力道。
他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輕蔑的笑,仿佛勝券在握。
隻見他搭箭、拉弓,動作一氣呵成,利箭如流星般射出,穩穩地紮在箭靶紅心邊緣,箭尾還在微微顫動。“好箭法!”蒼狼部落的人紛紛叫好,□□更是得意洋洋,挑釁地看向巴圖爾。
随着“嗖”的一聲,箭離弦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線,不偏不倚,正中紅心。
箭尖穩穩地沒入靶心,與巴特的箭相比,巴圖爾的箭更加深入,箭靶後的繩索甚至被微微繃緊。
賈法爾露出微笑看向可汗。
“不錯。”可汗說,“但是一箭可不能定勝負。”
賈法爾微微低頭。
□□臉上挂着勝券在握的張狂笑意,再次舉起弓箭。
他深吸一口氣,雙腿穩穩紮在地上,渾身肌肉緊繃,将弓拉成滿月。
利箭脫弦而出,帶着呼嘯風聲,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正正射到了先前那支箭的位置上。
兩支箭相撞,後發的箭矢精準地将前箭從中劈開,木屑飛濺。
蒼狼部落的人先是一愣,緊接着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好箭法!不愧是我們草原的雄鷹!”
“這箭術,草原上誰能比得上?”
蒼狼衆人的叫好聲此起彼伏,□□滿臉驕傲,胸膛挺得更高了,挑釁地看向賈法爾,下巴微揚 。
輪到賈法爾了,他神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