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霜葉自然不會催促燕歸塵給出一個回答,他也隻是一時興起才提出了這個提議,拍了拍燕歸塵的肩膀就自己坐回去了。
月盡歡回到擂台上,耽誤了這麼久,汪量已經打完了,正坐着小口小口喝着茶水,眼睛時不時看向看台。
一眼看見月盡歡回來,汪量放下茶杯:“回來了?沒事吧?”
汪量的關心倒是讓月盡歡有些不适應:“沒什麼事,諸位掌門對上一場的勝負有些争議,但是燕道長說服了衆人,還是将勝利算給我了。”
“實至名歸,并不讓人驚奇。”汪量點點頭,“不過你也挺厲害的,南疆蠱蟲你也能對付得了。”
“哦?”月盡歡越發覺得這汪量深不可測,不少掌門聽都沒聽過的東西,他倒是似乎知之甚詳,“汪捕頭聽說過這蠱蟲?”
“我師傅曾經緝捕過一個來自苗疆的亡命徒,”汪量有些失落,“……那歹徒危急時刻放出了蠱蟲,我師父備庫存暗算,雙目失明還廢了一隻手,這才退居二線培養了我和幾個師兄弟。”
“……原來如此。”月盡歡難辨其言語中的真假。
“蠱蟲的毒性詭異,你可得小心。”汪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我記得靜心道長擅長醫術,你可以拜托其替你查看一番。”
“多謝汪捕頭提醒,靜心前輩已經幫我查看過,為求穩妥,甚至請燕道長也看了一遍,确定沒有問題。”月盡歡解釋道,“還好先前燕道長及時出手,蠱蟲發狂的時候速度極快,我攔不住。”
“……那時我正忙于和魯樹交鋒,并沒能看到發生了什麼。”汪量歎了口氣,“所幸月姑娘沒事。”
“魯樹?”月盡歡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那時汪量先前的對手,“是魯掌門的後人?”
“不錯,家傳的風雷掌很是有幾分火候,難纏。”汪量稱贊道。
“但是你還坐在這裡,說明還是你獲勝了不是嗎?”
“還好他年輕,急躁了些,而且……”汪量拍了拍自己的刀,“我還占了些兵器之利。”
月盡歡失笑:“說的跟你多老似的。”
“哈,我也接近而立之年了,還是比他虛長些的。”汪量也笑了。
月盡歡正要再打趣幾句,卻被裁判出聲打斷:“二位,第四輪即将開始。”
要說出口的話變成了一句加油,月盡歡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準備面對自己的下一個對手。
方岩這時候走上了汪量的擂台,無視了汪量,直接出聲叫住了月盡歡:“月姑娘?”
方岩走近了幾步,端詳了月盡歡幾眼:“真沒想到,原來你就是陰擂守擂之人,難怪不需要參加早上的對局了。”
“是方師兄啊。”月盡歡看到方岩并沒有多少驚訝,畢竟方岩身為巨阙派大師兄,不讓他出場那才奇怪。
裁判看二人聊了起來怕誤了時辰,正要走近将二人分開,方岩卻轉頭看了他一眼,那裁判立刻站住不敢再靠近。
月盡歡看得真切,那裁判是個來自四意山莊的長老,按理說地位遠在方岩之上,竟然這麼輕巧就被方岩吓住了。
“說兩句,不會耽誤太久。”方岩朝着那裁判擺了擺手,趕蚊子一樣把人驅逐到一邊去。轉過頭看到月盡歡意味深長的表情,方岩疑惑不已:“……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就是覺得方師兄名望倒是很高,連其他門派的長老也能随意驅使。”
“呃。”方岩臉色有些不好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生人總是有些怕我。”
月盡歡倒是覺得這情有可原:方岩生得高大,背兩把重斧,臉色也是要麼冷漠要麼——怎麼看都不是好相與的。
再加上這人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時不時就會把手放到斧柄上,感覺随時要砍人一樣。
“扯遠了,”方岩撓了撓頭,“……我要說的是我還挺想和月姑娘你打一場的,可惜了不是一個擂台。”
“我倒是沒那麼想跟方師兄打。”月盡歡看得出來這方岩是個直性子,說話也坦蕩蕩的:“我這劍用了些年頭了有些感情,可不敢跟方師兄的兩把斧頭硬拼。”
方岩聞言大笑:“你這姑娘倒是爽利,不扭捏。有機會的話切磋一下吧,當然,兵器換掉。”
說罷,方岩轉身欲走:“加油吧,這一輪你的對手對你應該毫無威脅。”
月盡歡轉頭一看,自己的對手已經走到了台上,是個長了張大衆臉的男人。
月盡歡沒把方岩的話太放在心上,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自己可不想在這時候翻船。
挽了個劍花,月盡歡站到了來人對面。
…………
方岩和汪量面對面。方岩雙手抱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猿背蜂腰,身上的衣物包裹的嚴實,但是手上遒勁的筋骨可不是身手平平之人可以有的——應當是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