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你當時确定不是要毒害我?”
那時,小貓還不叫毛動天,有人叫他小白或者小眯,更多的人直接叫他小貓,因此,大老鼠最常聽見關于這隻白色異瞳獅子貓的稱呼就是“小貓”,索性也就跟着叫他“小貓”,這個稱呼一直延續到現在,成為專屬于楚子虛的昵稱。
毛動天眉心蹙成一團,滿臉疑惑得解釋道:“我以前也捕食淨水河裡的青花鲑,也去屠夫那裡撿他們不要的内髒,我都吃過呀,沒有中毒。”
自從他住到寺裡生活,每日聽經打坐,聽懂一句話,叫:“諸惡莫作,衆善奉行。”。
小貓琢磨着自己趕走的大老鼠,不能偷吃米糧、貢品和燈油後,還會吃點什麼。
于是,它暗中觀察,發現大老鼠瘦了,偶爾吃點草籽、野果,也沾不到一丁點兒油腥。
小貓看老鼠可憐,計無複之,親自去找食物,喂飽大老鼠。
正所謂,一念善心起,小貓哭耗子。
“你有、同時、一起、混合、吃過、這倆、食物、嗎?”楚子虛兩字一頓的問道。
毛動天輕拍了幾下自己的額頭,慚愧的說道:“還真沒有過。這種大餐,我怎麼舍得同時吃掉,也就是看你餓瘦了,都弄來給你補補身子。”
聞聽此話,楚子虛眉目舒展,嘴角微微翹起,邪魅一笑:“還摻入了你的貓唾液,毒上加毒。”
毛動天掩面,一言不發。
楚子虛拉下毛動天的手,又将手按到浮像湖裡,說道:“你害我中毒,再賠我一集。”
湖裡映出大老鼠趁着貓不在家,去偷襲貓窩的場景。
毛動天笑道:“當時,你已經報複過我了。”
【那可是小和尚辛辛苦苦給小貓收拾的小窩,柔軟幹爽的稻草上鋪了用舊袈裟縫制的小褥子,貓窩旁邊還放着兩個碎了角的空碗,一個裝食,一個裝水。
老鼠在貓窩裡面打了個滾,身上的草屑、泥土全都粘在貓窩裡,它偷吃了小貓的貓食,支付了幾縷鼠毛,贈送了幾點臭臭。。。
小貓回到寺裡,看到自己幹幹淨淨的小窩,變得又髒又亂,頓時心中怒氣橫生,撚開鼠毛,用貓腦子一想,定是那大老鼠幹的壞事。
小貓先是追着老鼠在寺裡竄,又追着老鼠在街巷跑,最後追着老鼠山上爬。
好似這隻小白貓不追到老鼠不罷休。】
楚子虛見此畫面,嘿嘿一樂,插科打诨道:“我不就是上了你的床麼,這麼賣力追我,生怕我不對你負責。”
毛動天斥道:“你再瞎說,我就不讓你看了。”
浮像湖上映出一棵大樹。
【老鼠累了,随便藏到一個樹洞裡。
小貓發現了老鼠藏匿的那個樹洞,也鑽了進去。
接着,樹洞傳來一陣嘈雜聲,兩獸在裡面不知鬧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砰”的一聲,樹倒了。
一貓一鼠從樹洞裡互相啃咬着滾出來,皮毛上都挂了彩。它們撕扭了半天,才各自不服輸的分開,身上處處狼藉。
縱使這般厮打惡鬥,兩獸亦無任何緻命的傷處,都全須全尾的。
兩隻小東西好像打鬧累了一般,帶着新傷舊痕,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
楚子虛不禁歎道:“貓和老鼠,真是一對天敵。”
毛動天看着湖面笑逐顔開,述說道:“自打那次後,你和我,每隔幾日,都會大幹一架,打到累為止。”
楚子虛挑眉不語,依舊按着毛動天的手,湖面映出了新的場景。
【六月盛夏,蟬鳴不斷,驕陽似火,烤得帶毛動物總是有點難受。
淨水河的水都低了幾寸,露出久藏的鵝卵石,一隻貓在水淺處洗澡。
對,是在洗澡。
因為和那隻大老鼠搏鬥,小貓身上又是汗,又是土,它難以忍受,躲開了大老鼠,溜到河邊淨身靜心。
小貓洗得正舒服,一隻大老鼠不知從哪裡飛進河水裡,像魚一樣靈活得遊動,還遊到了河水深處,特意回頭瞥了一眼小貓,抛出十分鄙視的眼神。
果然不禁挑釁,一刻之後,小貓溺水了。。。
大老鼠推着貓,小短腿飛速劃水,用盡全身力氣,把貓推上了岸。
小貓嗆了幾口河水,肚子鼓鼓的,老鼠跳到小貓雪白的肚皮上,猛力踩踏貓腹。
“噗呲”,河水從貓嘴中噴出。
小貓的毛皮濕漉漉的黏在一起,肚子有些疼痛,躺在河岸的鵝卵石上,渾身發軟,不得動彈。
清風吹過,把幾滴河水帶到小貓臉上,它沒有理會,閉着眼,晾曬自己。
旁邊躺着一隻大老鼠,也滿身水迹,累得懶得動,閉着眼睛,等太陽烘幹。】
毛動天見狀調笑道:“子虛,你這隻臭老鼠,下手沒輕沒重的,給我肚子疼弄疼了”。
楚子虛應聲擡眸,狡黠一笑:“你也曾把我弄的肚子疼啊。”
毛動天微怔片刻,心想:“難道他憶起過去的事了?!不虧是會瞬移術的老鼠,腦子開飛的速度就是快。”
怎料,楚子虛繼續說道:“你上次喂我食物,害我中毒,我肚子都疼死了。”
“啊!那次是我不好。”毛動天瞪大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
楚子虛哭笑不得說道:“自打你來以後,斷了我的好吃食,我随便找點其他食物,還能勉強度日,一直不解你為何還要下毒,害我鼠命。而後,你明明見我就打,又從不下狠手,我也不能置你于死地。”
“我當時隻是一隻貓,哪懂得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我打你,是對你偷别人的食物,給的小懲罰罷了。”毛動天淡淡說道。
楚子虛搖着頭,自我嘲諷:“那時候,我覺得不咬人,不煩人,不破壞莊家,辛辛苦苦找到食物,用以果腹,為何連這條生路都不給我。原來這在其他人眼裡,叫做偷。”
平心而論,楚子虛說的倒也沒錯。
毛動天冷不防一噎,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