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無不可。隻是天色已沉,雖說江湖中人都不拘小節,卻也總得白日登門,才不算作惡客。”無花緩緩道:“此事一時間也急不來,不若我們休整一番,我們明日一早再行拜訪,可好?”
“對你來說确實是急不得。”葉歸塵心想,“你既需要功夫去和南宮靈串通,又得趕去處理秋靈素的事情,自然是準備時間越多越好。”遂反駁道,“此事不宜遲。今日他們既敢先後對天鷹子、孫學圃下手,難保不會對任夫人動手。如若一拖,恐生變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支持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無花歎息一聲,“若是什麼旁的時機,亦或是隻有我和香帥二人,今夜去便去了,小僧絕無二話。但無心公子莫不是忘了......你力竭昏倒,今晨将将才轉醒?”
“休息本就不足,又在孫學圃那受了驚吓,一路勞心費神忙至半午。若再熬至天明,你的身體如何受得了?”無花難得的有些強硬起來,“不論如何,今夜公子必須先回去休息。”
“倒是我思慮不周了。”楚留香有些歉意地道,“兩位快回去歇息吧。我在濟南城中尚有故人,約了他今夜一會,晚些時候再回去。”話音未落,楚留香便已翩然而去,隻留下了一道竄騰的背影。
“香帥還真是像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葉歸塵勸說的話剛到嘴邊,如今也隻能咽了下去,“其實我已無大礙了。”
“有一種大礙,叫做别人覺得你有事。”無花笑着接話道,“所以無心公子還得多多保重身體,努力改善一下留給人的病弱印象。”
“别人覺得如何,與我何幹?”葉歸塵嘴上硬着,回到房間後卻還是捏着鼻子灌下了無花端來的藥膳。困意很快蔓延而上,眼皮宛若千斤,最後竟直直倒了下去。
“可我卻希望你在看淡這一切的同時,能夠平安喜樂。”無花歎了口氣,輕輕将葉歸塵抱到床上放好,又伸手探了探他的脈。不多時,一隻飛鴿停在了檐下。他取下了其上綁着的書信,越讀眉頭越緊。待至信終,已然一躍而出,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裡。
半盞茶後,原本安靜躺在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
“我連别人的想法都不想管,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會乖乖聽從你的安排?”葉歸塵從床上蹦起,把濕掉的衣服換掉,“這和尚還想給我下藥......配方都和當年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改改。而且不就是追蹤香帥去和南宮靈夜聊嗎?至于玩這套把戲?”
“所以宿主現在是打算摸進丐幫香堂?”系統問道。
“那邊跟原著一樣的程序,有什麼好走的?”葉歸塵又在房内搜查了一圈,沒翻出什麼名堂,倒是找到了不少的藥材,“走,我們去找白玉魔。”
“白玉魔?”系統奇道,“白玉魔不就是普通打雜反派?在柯南裡活不過一集的那種。”
“這你可就說錯了。”葉歸塵道,“秋靈素和任慈是在毀容後認識的。可毀容之後,秋靈素從此掩面不再以真面目示人,緣何白玉魔可以根據畫像便一口道出?這其中必有蹊跷。”
“撲棱撲棱”兩聲,葉歸塵和系統的對話被打斷,不由循聲看去,竟是一隻信鴿停留在了窗口。似是未等到慣常的命令,信鴿展翅欲飛,卻被葉歸塵縱身一撲,強行取下了綁着的書信。隻見上面赫然寫着:
【孫學圃數十年前至汴京科舉,後無所蹤。濟南孫學圃為假。】
“汴京?”葉歸塵若有所思,提筆給無花留書一封,“他們既要出遠門去見秋靈素,我們見完白玉魔之後,便去找找真正的孫學圃吧。”
烏雲漸漸起了。等葉歸塵到白玉魔住處之時,雲朵已經全然遮蔽了月光,四野阒靜一片。
可白玉魔的房内不僅亮着燈,還有人正說着話。
是誰會在這個時間和白玉魔在房内交談?葉歸塵悄悄摸了過去,自縫隙窺探着裡面的情況。
“最近南邊那群人逼得緊,南宮幫主也不好做。你且暫時收斂些,等南宮幫主位置坐穩,日後豈不是有大把時間快活?”一個中年模樣的丐幫弟子對着白玉魔道。
“要我收斂也可以。”白玉魔的眼珠子滴溜一圈,臉上邪意頓生,“我要那任婆娘的位置。”
“任慈已死,冤仇既解,又何必累及旁人?”對面那人勸說道。
“我想你們忘了一件事。”白玉魔撥弄了幾下鬼爪,“是南宮靈求着我回來,幫他擔那惡名,幹他不好出手的事。不是我求着回來,做這勞甚子的丐幫弟子。”似乎是越說越覺氣壯,白玉魔竟坐了下來,睨眼看向那人,啐道:“我都已答應你們收斂了,若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不如帶着些證據投向南邊,也好做回英雄。”
葉歸塵忍不住閉上了眼,“敢這麼威脅南宮靈......這人的死期也就這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