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緩緩放下筷子,握緊瓶子自己倒酒連灌了三杯。
短腿有不好的預感,馬上聯系總部:“要不我們先沖上去。”
柯志丞沉穩搖頭:“他能應付。”
文少賢伸手攔下對面狂飲的人,按住他手裡的酒瓶。
曹桂擡眸眼球裡布滿血絲:“文少賢,文哥。”他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沒打算帶着我玩。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嫌我笨,在九校的時候就隻跟陳力沖好,你有把我當成兄弟嗎?”
答案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文少賢唯一的仁慈可能就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為什麼走到這一步。”
“我也不知道。”曹桂勾起嘴角苦笑:“你是無所不能的野狗,我叫你一聲大哥,你有教過我怎麼活着?”
下半張臉噙着笑意,上半張臉淚流成河,看着這張猙獰的面孔,文少賢心裡罕見地掀起波瀾。他感覺自己心髒節奏亂了,拿起酒瓶倒滿一杯,一口悶掉。熱辣滋味刺激神經末梢,讓他異常清醒,感受到了疼。
“阿桂。”文少賢輕聲叫了一句他的名字,自己聽起來都感覺陌生:“我幫你找律師。”
曹桂雙手抹臉,擦幹眼淚:“文哥啊,我應該是恨你的。”
他突然從餐桌暗格下抽出一把刀,銀色的亮光在鏡頭前一晃而過。
短腿和柯志丞第一時間從兩側下車,狂奔向他們所在的房間。
範小刀吓得臉色蒼白,緊盯着屏幕,扶着車門猶豫不敢去湊熱鬧。
刀鋒逼近至身前,極速轉彎向下,尖端沒入立在桌面之上,劃出了一道鴻溝隔開了兩人。
無形中也切割着他們的世界。
急切的敲門聲打破了沉寂,曹桂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
“如果能從頭選,我不要當你的兄弟了。”
在他緩緩站起的刹那,門被撞開。
柯志丞走到文少賢背後,他靜靜地坐在原位,目光聚焦在面前沸騰電煮鍋。
曹桂走向短腿,手腕合十舉起,眼裡灰暗沒有焦點:“帶我走吧。”
短腿愣了一秒,印象中的曹桂魯莽脾氣暴躁,即便證據确鑿也會殊死搏鬥去赢得一線生機。如果文少賢不在場,或許他會反抗。
“你……”
曹桂轉頭看着穩坐一旁的人:“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滿意了嗎?”
柯志丞雖然不理解他為什麼是質問語氣,但本能地捂住文少賢的耳朵,慢了一拍顯然是于事無補。
文少賢拿開他的手,垂下卻沒有放開,反而越牽越緊:“鍋中煮熟的是人肉,兇器是我面前的這把刀。”
柯志丞胃裡一陣惡心,腳下踩着的地闆似乎曾被血浸泡過,無處立足。
很快趕來支援的大批警察湧入,将這間房子封鎖取證。
做完筆錄,短腿親自将柯志丞二人送到家,看着他們進門才放心離去。
雖然文少賢口口聲聲說不在意曹桂他們幾個,但隻要是人不可能做到完全摒棄情感連接,更别說對方所處的絕境是由他親手造成,舊朋友歇斯底裡迸發出的滔天怨念足以吞噬哪怕隻有一丁點脆弱的人。
默默地看着文少賢脫下外套挂起,柯志丞從背後環抱住他的腰,
像是系上安全帶,懸着的心踏實下來,文少賢側頭貼他的臉頰,閉眼感受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我知道我有問題,我會改的,你走慢些等等……”
柯志丞扶着臉頰堵住他未說完的話,軟糯的舌頭卷起他的纏繞在一起,柯志丞溫柔地含着他的唇:“你沒問題,我眼前的文少賢就是最好,誰敢怪你我就揍他,好不好?”
文少賢深深咽了一口氣,雙眸微微泛紅,像一隻被路人訓斥的小狗回到主人身邊,嘴角向下。
柯志丞順着他頭發撫摸:“生日快樂。”
文少賢大力将人揉進胸口,扶着他大腿将柯志丞整個托起。
突然的騰空,柯志丞抓緊他的脖子,向着卧室移動:“我準備了蛋糕,你不想吃?”
行走過程中外套被剝離,柯志丞落在床上時,褲子也被他踢在腳下。
柯志丞索性用小腿夾住文少賢的腰将人帶到上面。
文少賢壓低親在他眼尾,鼻尖,擡頭認真凝視他的雙眼:“我想先拆禮物。”
柯志丞舉起胳膊褪去最後一件衣服,完完全全打開自己,皮膚展露無餘:“我可貴着呢,賣點力氣,這次再先睡我要退貨。”
柯志丞是那種性格直爽的人,也體現在翻雲覆雨這件事上,他喜歡平時慢條斯理按部就班的文少賢,嚴肅認真得像衛生課老師,也喜歡偶爾他這樣露出野性,像一頭獅子猛沖将獵物的筋骨撞碎。
像是漂浮在海上的無根落葉,任浪花啪打。柯志丞溺水般地緊緊抓着他的手臂,眼神逐漸失焦。
文少賢捂住他的雙眼,沒有停頓,一下伴随着一句低沉沙啞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