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目睹全程的雪川凜感覺到眼睛刺痛後閉下,在下一個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房間的天花闆,與鼻腔熟悉的血腥味。
“啊,又失敗了麼。”在不遠處,慵懶而清朗的嗓音響起。
雪川凜忍着劇痛的撐起身,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奈倉先生,他看着自己目光無比溫柔,卻又充滿睥睨的冰冷,明明這兩種情感是矛盾的,他卻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阿凜,你又沒死啊。”他撐着臉,嘴角上揚,“真是奇怪,明明那一瞬間,你已經停止了呼吸呀。”
她低首輕笑着,又忍不住劇烈的咳嗽着,濃烈的鐵鏽味充斥着鼻腔,習慣已久的她緩緩伸手拿下後頸被奈倉先生貼上的呼吸确認裝置。
能确認她死亡的,可不是呼吸啊。
再擡眼,對上青年那滿是探尋與興趣的眼神,光是擡腳的動作就讓她疼痛不已,她不受控制的低咳着,嗓音幹澀的說。
“看來,又要麻煩奈倉先生了。”
“也不一定。”奈倉先生挑起一邊眉,“你傷的那麼重,活不活得了也不一定。”
“活得了的。”她說。
是的,活得了的。
就算是緻命傷,如果沒有真正的死去,就已經表示在進行自我愈合了。
當然,相應的,愈合傷口的過程會比以往更加劇烈的疼痛。
若是以往,她會帶止痛藥,隻是昨天148将藥用完了,現在的她是沒有止痛藥的。
她咬了咬牙,所害怕的疼痛已經再次襲來,為了減緩疼痛,她将身體蜷縮了些。
那滿身是血卻圈做一團的身影,遠看像收起甲的刺猬,折原臨也遠遠看着雪川凜所承受的疼痛,隻覺越發有趣的勾起唇。
其實對雪川凜這場失敗的被殺,算是在他的計劃之内,以他的情報引來了殺人魔,選擇這偏僻的公寓,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引起恐慌或是警察的調查。
當然,另一方面,他又實在是耐不住好奇,想要看看她如何治愈近乎能讓人死亡的傷痛。
雖然,他也曾通過安裝在現場的監視器看過不少次。
但是,現場總歸是不一樣的,他後靠的坐在沙發,手撐着一邊臉,惬意的翹起腿,在他那赤紅色的瞳孔中始終閃爍着溫柔的光,嘴角帶着些許笑容。
她果然是無比合适的觀察品。
看她疼得青筋暴起,緊抓地闆,蒼白的臉上直冒冷汗,又死死咬着下唇不發出任何聲音,就單單是側臉而已,就讓她本就美麗的臉龐更多一種淩虐之感。
“奈倉先生。”
少女那幹澀嘶啞的嗓音叫出他虛假的名字,擡起充血的眼睛,總是用那穿透到極緻的目光看着他。
“你要一直這麼看着我嗎?”
他笑着側過臉,用無比晴朗的嗓音回答她說:“沒有啊。”
然後,在她低下頭後,他又繼續用饒有趣味的目光繼續觀察着。
周日的天空在時間的散去下越發清朗,光亮透過落地窗照入房間裡來,慢慢的,再慢慢的,離開了房間。
太陽落下的時間,也是雪川凜疼痛結束的時間。
“我才知道。”
同時,關注過于密切的奈倉先生從沙發上站起,悠悠然說出這句話。
“阿凜每次要這麼久才能好啊。”
“我也是才知道。”
雪川凜從地上站起,承受太久的疼痛讓她有些脫力,本隻是輕輕的勾起唇也顯得無比費勁。
放緩呼吸,她繼續道,“奈倉先生對我的治愈過程這麼感興趣。”
折原臨也閉眼攤了攤手,頭側向一邊,嘴角依舊挂着輕快的笑意,“那樣的阿凜實在讓人移不開眼啊。”
頓了頓,他又轉回頭,緩緩睜開的眼中滿是銳利,加深嘴角笑意道,“實在,太有趣了。”
就是這樣的,在觀察到令他興奮的情景時,他總是無法控制情緒的坦率起來。
雪川凜習以為常的将目光收回,并善意的提醒道:“奈倉先生晚上在外面打電話的時候,記得小心身邊。”
她說的這句話,是忠告,還是預言?
折原臨也很快聯想到許多次與此類似的情景,明明已經停掉生命體征的她在重新醒來後總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或是做出奇怪的事。
“阿凜是能夠預見未來嗎?”他說,目光不放過她的一點表情。
如他所想的,她身形一頓,很快的朝他一笑,含糊不明的說。
“有時候會有這種吧,無法解釋的。”
“這樣啊。”見過甚至制造了不少非日常事件的折原臨也反應的十分淡定。
蓦地,他似想到了什麼,敲擊着下巴,繼續道。
“之前在紐約,阻止那個偵探救人,也是預見了某個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