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臂的包紮拆開,将F特别制作的定位器放進血肉裡,為了以防受傷露出,又用刀刃加深傷口,幾乎将定位器剜入了骨髓之中,再用上藥,縫起傷口來加速愈合。
“我原本以為這個定位器是救她的後手,在[影]中有兩個強勁的暗殺者與她關系匪淺,隻要以那個情報販子僞裝進入,就算在研究所,原本也可以救出來的。”
工藤新一覺得心痛起來,有些難以呼吸,瞳孔緊縮,就見黑羽快鬥手指抵着眉心,以淡漠的目光與他對視,所說的每一句都好像刀刃,不停剜着心口肉。
“可有件事你應該不知道,我和雪川通過定位器制定了暗号,在被捉以後,她告訴我植入了代碼,要我别救她,并讓那兩位暗殺者趕緊離開,最重要的是……”
黑羽快鬥刻意的停頓,見工藤新一克制不住的痛苦狼狽,并不感覺到任何暢快,心口仍有重負的繼續道。
“聽從你的計劃。”
無異于刀刀緻命,這些話就是要讓工藤新一内疚,哪怕曾經對雪川凜有過防備的服部平次也不得不有所歉疚的承認,在這件事的計劃上,他們算計了她。
“短發小姐姐已經知道了……”
“她那麼聰明,會想到的。”
那明明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身為愛人的工藤新一低垂着頭,手掌狠狠壓迫着額頭,碎發遮掩幾分眼睛充血,壓抑的語氣竟有幾分溫柔。
“交給她的一切,總能完成的很好。”
這樣的愛,帶刃帶血,黑羽快鬥想起了雪川凜許多個因為身份糾結掩飾的模樣,他理解着名偵探所擔負的一切,清楚名偵探本身的立場,承受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痛苦。
隻是,作為一直支持着這段感情的人,他第一次直觀且具象的感受到兩人之間隔着的東西,卻對這段感情的後續,生出一種不敢再細想下去的悲傷,
比起身份的對立,謊言、利用、算計、隐瞞,已經将這份感情推至岌岌可危的地步。
他沒法對後續走向做任何評價,隻是默默看着工藤新一為着對[影]一網打盡奔波,在計劃裡每時每刻都緊繃着,謹慎對待。
冷靜、理智,就算對待突然的意外也能迅速解決,名偵探在計劃中擔當着掌控全局的重要角色,雙方直接對上也如他預料,盡最大努力的将傷亡降到最低,一切都完成的幾乎無可挑剔。
研究所是計劃中分頭行動的一步,黑羽快鬥知道工藤新一并不會去,早前他主要負責基地中心的攻陷,分身乏術,那裡更需要他。
和工藤不一樣,他自然是放心不下雪川,所以主動申請參與,在随着警方的進入以及迅速控制人員後,他們開始對人員搜救。
研究所很大,裡面有許多關制作為實驗體的孩童人員,甚至有一些已經失去呼吸,被泡入福爾馬林水的器皿中,光是看着就足夠觸目驚心,黑羽快鬥不敢想象雪川凜會是什麼樣的狀況,原本的定位器可能由于身體上有被發現的危險,後來被她取出藏在研究所的角落,如今找過的每一個地方,都讓他心裡擔憂得顫抖起來。
終于在十五分鐘後,有警務人員告訴他找到了她,他急忙循着跑了過去,心髒也提到了嗓子眼,那是在研究所藏得極深的暗室内,撲面而來的血腥與刺激性藥水讓他胃中犯嘔,哪怕是戴有防護罩的警方也都停在了門口。
他捂住口鼻進入暗室,除卻管道以及電線交叉,中間隻放着一個長方形器皿,雪川凜就被放在如浴缸的長方形器皿中,無數試管針劑插在她的身上,血液與藥水交融,她的臉色不帶一絲血色,加上身體的傷口,如同已經沒了呼吸的死屍。
暗室裡唯一的一個警方人員單跪在器皿外,顫抖着手小心取出那些針劑,手探進深不見底的紅色與藍色交融的水中,将少女抱入了懷中,一邊叫救護車一邊着急往出口走來。
所有人都穿着警方特制的武裝戰鬥裝備,并沒太看清臉,如果不是憑聲音,黑羽快鬥怎麼也沒有想到工藤新一會在這裡面。
“那應該不是警方的人吧?”
“是特别找來的少年偵探,剛才你不在現場,沒見他瘋了似的樣子。”
“他為了找那個女孩,質問那些研究的科學家,直接拔槍逼問。”
在他們口中,黑羽快鬥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極為陌生的名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