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凜再一次醒來,是在國外的醫院。
她仿佛做了很久的夢,總有人不停的叫喚着她,待睜開眼時,看見了一片純白的天花闆。
“終于醒了。”眼前出現了黑羽快鬥的臉,目光擔憂,“已經昏迷三天了。”
她的喉嚨幹澀,看着與他相貌相似的怪盜,嘶啞着聲試圖問點什麼:“咳……呃。”
可她說不出話,喉嚨随着發聲有陣陣血腥,連其餘感官都分外敏銳,紛紛扯起怪異的痛覺。
“醫生說你暫時不要說話。”黑羽快鬥立即安撫她,想起當時解救她的場景就氣得牙癢,“那群科學家真的是瘋子,居然把你當做試驗品放在培養皿裡,還抽你的血,還要……可惡!”
那些說不出口的殘忍,是她具有意識的經曆,此時的身體應該有許多傷口,是比普通傷口疼千萬倍的,比起所謂的失血,無法保持清醒的原因應該是超出承受的劇痛。
“研究所内,關于你的數據都已經被F清空了。”黑羽快鬥皺緊的眉顯露出心疼,就算沒見過那些影像,也能想到會是如何痛苦抓狂的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着,“真是受苦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沒關系的笑容,隻是再想要動彈,便是陣陣疼痛。
“[影]的所有支點都已經被一網打盡了。”黑羽快鬥知道她想知道什麼,一邊安撫她一邊說,“雖然組織的最高領導人失去蹤迹,但其他案犯無一逃脫,還解救了許多孩子,物證也都有,他們跑不掉的。”
雪川凜依舊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深沉綿長,等待着他的後話,或是等待他話語裡會提及的某人。
隻是還沒待他組織好措辭開口,突然打來的電話給了他思考的時間,走到一旁接起,是關于錄口供方面的事情,當然主要是想問雪川凜狀況如何,能否提供關于研究所細節方面的情況,他的目光有些煩擾,話語的态度松弛有度,以拒絕結尾,最後挂下了電話。
待他再回頭,雪川凜看他的目光帶有了些笑意,這讓他幾天以來沉悶的心緒有所釋放,走到病床前,低聲問。
“笑什麼啊。”
她用可以活動的手指敲着床,傳達着隻有兩人能夠理解的暗号,大抵意思是說——[怪盜的表情和話語是完全相反的樣子。]
是再輕松不過的玩笑,他聽着也覺得有些好笑,可看她身上的包紮以及圍繞的醫療儀器,又疼惜她實在太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明明傷得這樣嚴重,絕口不提一句疼,反而關注着他的情緒,以玩笑的方式來緩解。
本來揚起的眉梢又耷拉下去,黑羽快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那麼多被隐瞞的事情,竟讓他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确定現在告訴她,會不會影響她的情緒,加重她本就遍體的傷。
雪川凜似乎看出他話語裡的遲疑,繼續用暗号詢問着[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那可不行。”黑羽快鬥立即回複,“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也得幾個星期後,放心,我和老爸都會照顧你的。”
雪川凜眯起眼,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又看了看四周,繼續問[那怎麼沒看見叔叔?]
“他是負責中午到下午的時間啦。”黑羽快鬥繼續答,撐着下颚繼續盯她,“你可别想偷偷走,24小時都有人照顧你的。”
這一話似乎觸及到雪川凜的某個情緒,目光短暫的停頓,才道[這裡的食物不太合我口味,想快點回國。]
“那你可以放心,我老爸也是很會做飯的哦。”黑羽快鬥站起身看表,“說起來要到吃飯時間了,我去買點現在的你能吃的食物,你好好等着吧。”
在準備離開那一步,他又停下腳步,把手機放在她的手上,叮囑道,“這是備用手機,隻有我的聯系方式,有事就給我發消息,沒事也可以。”
雪川凜輕微的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走出病房的黑羽快鬥輕輕将門關好,再往走廊走了幾步後停下,側頭看着就放置在病房外的座椅。
在病房外的座椅上,那個驕傲且不可一世的名偵探低垂着頭,看起來那般孤獨無助,明明解決了最棘手的大案,卻像犯了大錯将自己圈禁,眸中翻湧着複雜情緒。
明明自從雪川凜住院以來,幾乎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卻在她即将醒來的那一刻,慌張的跑到了門外。
“剛剛國際刑警給我打電話了。”黑羽快鬥隻是态度平靜的叙述着,“才剛剛醒來,就想問她提供研究所的細節,這可不像是對待受害者。”
“我會處理的。”工藤新一語氣沉悶的回答。
黑羽快鬥繼續看着眼前的名偵探,又想起病房内的少女,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時說了句。
“别再讓她受傷了。”
那句受傷,包含更深的是指心靈,與其說是提醒,不如說他不希望工藤新一現在和雪川見面,哪怕此時的雪川并不快樂,笑時的眼眸仍然滿滿悲傷,也總好過與名偵探見面時,面對撕毀過去的謊言的算計。
工藤新一當然知道其中深意,沉沉應了一聲,關于案件收尾的處理都是從服部平次那裡得知,由于風啟社家族内部進行徹底清查,服部便先行回國了,至于他,這幾天徹夜未眠的看守,全在照顧凜的事情上,疏忽了國際刑警的調查情況。
但以那邊的情況也不難得知,就算早已拜托九号将所有和凜有關的檔案資料都删除了,F也利用控制清空研究所内與她相關的數據,可是那群人對她身體的研究痕迹隐藏不住,為了查清研究所存在的真正目的,國際刑警一定會對此調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