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正在替他揉捏着雙腿的我聽到他突然的開口,停頓了下,很快掩飾下自己心裡一閃而過的悲傷故作輕松地說:“不會啊,還是一如既往的帥。”
說實話他現在瘦了許多,臉頰褪去了血色變得蒼白還有些微凹陷,但在我眼裡他的還是一如既往地俊美漂亮。
他輕輕笑了一下,依舊清亮的眸子染上哀傷:“我真舍不得你啊。”
這是他住院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說這種話,我心裡突然産生了一股子莫名的恐慌感。
我忍着洶湧而出的淚意急急開口:“别說這種話,你會好起來的,你要努力好起來。”
“阿蘇,不要難過。”他将一隻手覆在我手背上輕輕握着,“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再也無法忍住淚水,迅速起身進入衛生間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不想讓他看着我哭。
自從他進了醫院被确診骨癌晚期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在這人世間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但我一直去拒絕接受這個事實,一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必須要面對這件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平複下情緒,洗了把冷水臉擦幹淨後離開衛生間。
我坐在他床頭拉過他一隻手雙手握着,語氣堅定:“我們殉情吧,你要走的話就帶我一起走吧。”
反正我在這個世界孑然一身,除了他再無别的牽挂,倒不如幹脆随他離開一了百了。
他聽見我的話并沒有吃驚的樣子,隻是眼裡漸漸浮出一層水霧。
“好啊。”他露出了這些天以來我見到的最燦爛的一個笑容。
于是當天下午我們就迅速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自己家中。
我看着他将一包藥粉混入水壺中,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我:“這是氰化甲,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沒說話,接過杯子朝他笑了笑幹脆地一飲而盡。
但他不知為何絲毫沒有開心的樣子,隻是緊緊的抱着我小聲呢喃:“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但我更舍不得帶你走。”
聽到後半句話,我開始覺得哪裡不對勁,想要推開他問他什麼意思,眼前的視線卻開始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