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以為,我這輩子遭遇的最離譜的事大概也就是,我和另外一個孩子被抱錯并且被豪門親父母找上門來。
直到我因為疫情被困在我名義上的哥哥,也就是陸淵家裡後,我發現,不,還有更離譜的。
被抱錯這件事,其實對我影響并不太大,起初我也有各種擔憂,例如親父母不好相處,現在的養父母不要我了,等等亂七八糟的想法。
好在最後這些都沒發生。
我的養父母非常愛我,雖然家裡并不算富裕,但他們對我可以說是相當寵溺,就連初高中時為了滿足我學畫的夢想,養父母更是咬着牙供我讀了藝術生,直到我大學畢業。
盡管現在他們的親生兒子出現了,他們也并沒有忽視我,對我們可以說是一視同仁,但我的豪門父母卻似乎同養父母家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們是豪門,每次我去他們家都感覺規矩頗多的樣子,雖然他們并沒有對我加以約束。
而和我同一天生日的陸淵呢,他是一個天才級别的人物,我相當佩服他,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似乎不太喜歡我,哪怕我并不想跟他争奪财産隻想躺平拿分紅。
而現在,我前腳剛幫母親帶給他的煲湯,後腳,他所住的小區就開始封控了,是的,小區,我這位相當獨立的哥哥,年紀輕輕的就搬出來自己住了,不像我這個廢廢,二十好幾還死賴在家裡。
也就是說,接下來少則七天長則無上限的隔離期間,我要被迫和他兩個人獨處。
可想而知我的内心有多崩潰。
但事已至此,我隻能卑微的請求他收留:“那什麼,淵哥,這段時間就叨擾你了。”
他相當高冷的“嗯”了一聲,就回書房去處理他的公務了。
更棘手的是,我今天過來這裡,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一個手機,和一個母親托我帶過來的保溫桶,什麼都沒有。
而我的哥哥,不得不說,他還挺潔身自好的,該有的女性用品統統都沒有,當然更不會有女式睡衣。
于是我隻能面帶痛苦面具的,找他要了他沒穿過的睡衣和洗漱用品。
他非常平靜的翻了我需要的東西出來遞給我,并不覺得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甚至還面不改色的問要不要給我沒穿過的男士内褲。
我漲紅了臉:“...這就不必了!”
可能這就是他單身的原因吧,我心裡小聲逼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是吃了晚飯過來的,不用擔憂今晚吃飯問題了,畢竟我和陸淵都是不會做飯的人。
他家很大,有一間書房一個大陽台甚至還有一間健身房,但不幸的是,卧室也隻有一間,雖然衛生間有很多間,但浴室卻隻有一間,雖然我早就知道但還是十分心累。
“雖然但是,你就沒想過留間客房嗎?”
你都那麼有錢了也不差多個客房了啊!
對于我的疑問,他淡淡地回:“除了你沒人會留宿。”
我幹巴巴地笑:“...那我好榮幸。”
都怪這該死的疫情,我心中沉痛不已。
我看了看空蕩的吓人的客廳,實在沒勇氣說我睡沙發,隻能看了看卧室又眼巴巴的看了看他。
他十分善解人意的說:“晚上你睡卧室,我睡沙發就行。”
我立刻不客氣的點頭:“好的。”
深夜,我鎖了房門,整個人窩被窩裡玩着手機,其實不在家也挺好的,可以偷偷熬夜,我那個哥哥肯定不會管我。
而熬夜的我不出意外,自然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才醒,我換上了前一天晚上就洗好烘幹的衣服才出去,走進廚房準備看看有什麼吃的,然後就看到了冰箱填的滿當當的菜。
我有些意外,昨天知道他不會煮飯後我還以為他冰箱肯定是空空如也,沒想到菜還挺多的。
本來住他家就不好意思,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百度菜譜親自下廚燒菜。
做好之後我嘗了一口,嗯,不出意料的,非常難吃。
我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來的色香味都沒有的菜,出于小市民心态,實在狠不下心把菜倒了,最後還是厚着臉皮将飯菜端上桌,去喊他出來吃飯。
他出來後看到桌上的飯菜,神色略有些意外的說:“中午會有人送飯過來。”
“啊,這樣。”我讪笑一下,“那你别吃了,我做的不太好吃,你還是等人送飯過來吧。”
“沒事。”他不顧我的阻攔,坐下嘗了一口我做的飯菜,然後很捧場的說,“還行。”
最感人的是,他還真的吃完了,我不免得有點感動,畢竟連我養父母都吃不下我做的菜,我之前還覺得他不喜歡我,真是太小人之心了。
不過我做飯也就這一次了。
一開始我還能繃着盡量像個正經大小姐,努力保持在他面前的形象,過來三天以後,我愉快放棄了,開始放飛自我。
我每天基本睡到中午,然後直接紮着亂七八糟的頭發,穿着睡衣洗漱完出來吃飯,下午就維持着這幅尊容,窩沙發上一邊吃零食喝飲料看狗血韓劇,而陸淵對此也毫無反應,一副我愛咋滴咋滴的樣子。
時間一長,我就更加蹬鼻子上臉,開始直呼其名,有一次甚至拉着他陪我熬夜看劇,他也很配合的陪我熬到了半夜三點,成功加深了我們的革命友誼。
以至于到最後小區解封時,我還有點舍不得離開了。
“不想走的話你可以多住幾天。”
我立刻搖頭:“那還是免了,等有空我再來找你玩。”
他不置可否,拉着我的行李箱:“走吧,我送你回去。”
陸淵和我不太一樣,他兩邊家裡都很少去,以至于我不特意來找他的話,基本上是見不到他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和他一起被隔離過的我膨脹了!我和他現在四舍五入就是有過命交情的人了!
我的養父母其實一直都想多和他相處,但是又怕打擾到他,隻能時不時的煲個湯,逢年過節小心翼翼的問他有沒有空來吃飯。
而我原先本來也不敢多和他相處,現在就好多了,基本上養父母一提起他,我就給他發信息騷擾他:[陸淵陸淵,你最近有空不?有空的話來吃個飯呗,我跟爸媽都想你了!]
他忙碌的時候自然是無法及時回我信息的,但過後總會回個‘好’字。
我們生日在同一天,我想着給他籌備個驚喜,聯合養父母一起布置了一下家裡,帶母親去烘焙店裡做了個蛋糕,将陸淵騙到了家裡。
雖然從他那冰塊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我相信他心裡一定特别感動,因為他非常難得的答應留宿了,這可是史無前例!
我和陸淵關系好,不管是哪一方的父母都是樂見其成的,我自然也是如此,但偶爾也會有點小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