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白天的酒店空房很多。
酒店前台是個beta,完全不受兩人信息素的影響,對這種alpha扛着發情的omega來開房的情況似乎習以為常,隻讓喻澤潇提供了身份證,叮囑回頭等身上挂着那位omega清醒了,還要下來補充信息。
也是幸好喻澤潇掉到水裡的是關機已久的舊手機,自己現在用的手機和錢包都還在口袋裡,這會兒開房才沒有被卡。
喻澤潇随口應下叮囑,取了房卡就背着沈憶火速奔向房間。
前台根據兩人的狀态,直接給開了一個大床房。
喻澤潇隻想将沈憶扔到床上,看見床隻有一張,又想到沈憶渾身還在滴水,隻能煩躁地眯着眼把沈憶的衣物盡數脫光扔到一邊,再用幹毛巾給他擦了擦頭發和身體,擦得幹爽了些才一把将人塞進被窩裡頭,自己轉身踏進洗漱間洗了個熱水澡。
待身上沾的信息素被沖刷幹淨後,喻澤潇才勉強恢複鎮定。
不料剛打開洗漱間的門,整個房間裡充斥的過量omega信息素又再次激得喻澤潇僵在原地不得動彈。
差點忘記那個罪魁禍首還處在發情期。
喻澤潇抓起放在桌面的手機再次退回洗漱間,先是外賣買了幾種抑制藥,又讓助理準備兩套衣服,讓跑腿送過來,穩了穩情緒,重新走出洗漱間。
密閉的室内,專屬于床上的omega那股雨後林木的香氣,比在外面散發時明顯得多。
沈憶獨自窩在大床的被窩中央,偶爾微弱地扭動翻身,似乎很不舒服。
喻澤潇穿着酒店的浴袍,将房間裡的窗戶全部打開,沉默地走到沙發坐下。
手還在輕輕顫抖,手機一直彈出心率過高的健康提示,可是喻澤潇無法用理智去克制這種刻在神經裡的肢體反應,隻能随便點開社交軟件,試圖用其他訊息轉移注意力。
飄着雨的春風自窗外灌入,被子裡傳來細細碎碎的抽泣聲。
喻澤潇蹙眉望向那團被子。
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走到床邊,掀開緊閉的被窩。
沈憶抱腿蜷縮在被窩中央,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落水沒徹底擦幹,還是發情出的汗實在太多,沈憶竟還是跟在水裡頭一樣,渾身濕漉漉,正小小聲地在被子裡頭嗚咽。
喻澤潇第一次……成年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處在發情期的omega,渾身霎時僵硬不已,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一下,啞聲開口:“你……你還好嗎。”
被窩裡頭的沈憶聞言,慢悠悠地擡起頭,他的眼鏡早就在被扒掉衣服的時候一塊摘下扔到了床頭櫃上,此時一雙哭過的眼睛布滿水汽,眼角的紅痕明顯,柔軟、脆弱又可憐。
alpha的信息素鑽入鼻腔。
沈憶忽然伸手摟住近在咫尺的喻澤潇的脖子,溫熱的雙唇再次貼上喻澤潇的唇,竟又一次開始強吻喻澤潇!
本就僵着的喻澤潇連頭發都差點炸起來,慌亂推開沈憶,按住沈憶的肩膀,吼道:“你看清楚,我是陌生人!别被信息素控制了你的腦子!”
他一直知道發情的omega沒有理智可言,但如果是被标記過的omega,即使處在發情期,面對陌生的alpha也會有強烈的抵觸情緒。
眼前這個omega顯然是沒有被任何alpha标記過,所以才會根據本能去攝取身邊的alpha的信息素!
沈憶被吼了個突然,吸着鼻子呆了一會兒,下意識乖乖地點點頭。
被子随着他坐起的動作滑到腰間,露出omega纖細的上半身,白嫩的皮膚下泛着淡紅,像隻含了水的大白桃子。
喻澤潇的呼吸急促了一刹。
……難道omega發情都這麼放||蕩嗎?
喻澤潇趕緊又将被子拎起,稍顯狼狽地給沈憶裹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平時的他根本不會多管這種閑事,今天到底是因為什麼昏了頭,聞到這個omega的味道竟然沒有作嘔,還起了不該對這種omega存在的反應。
學生時代關于信息素匹配度的曆史發展内容突然在腦中冒出。
華國是有信息素匹配度測試系統的。
以前科技水平落後時,beta難以孕育優質後代,而omega則是數量很少且發情期隻有alpha能克制,為了更順利地傳承血脈,大部分生出了alpha和omega的家族都會依靠信息素的匹配程度為孩子選擇伴侶。
如今世界發展迅速,科技發達,beta也能通過醫學手段輕松受孕,而針對不同情況的信息素抑制藥劑種類更是琳琅滿目,連第二性别都能自由選擇是否公布。
自由戀愛成為現下擇偶的主流觀念,舊時代十分重要的信息素匹配度測試,現在就跟星座分析一樣,雖然存在且有一定科學依據,但基本沒什麼人會真的放到心上。
喻澤潇怎麼都沒想到,本家送來這麼多omega都讓他望而卻步,可眼前這個路邊撿的omega的信息素,竟有可能跟他十分契合。
床上的omega似乎說了點什麼。
喻澤潇的思緒被打斷,不耐煩地看向沈憶,歎了口氣,又湊近問:“你說什麼?”
沈憶鼻尖紅紅,小小聲說:“能不能……抱……抱一下……”
發情期的潮熱一陣又一陣沖擊着沈憶的身體。
如果隻有沈憶一個人,或許還能勉強靠自己緩解支撐一下。偏偏眼前這個散發着不可忽視的雪松氣息的alpha又總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如果再不得到緩解,沈憶覺得自己可能要徹底失去理智了。
喻澤潇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不。藥等一會兒就送過來了,你先忍一下。”
說着就要站起身子走去窗邊呼吸新鮮空氣冷靜一下。
——隻是抱一下而已,這都不可以嗎?
沈憶看喻澤潇要走,急得倏地站起身,伸出手在背後一下子勾住喻澤潇的腰,焦急地帶着哭腔道:“臨時……臨時标記……拜托你了……”
沈憶現在的腦子跟漿糊一樣無法正常思考,渾身上下又濕了個透,身下的生理反應愈發明顯,也顧不得眼前的alpha是不是陌生人了。隻要對方願意散發安撫的信息素,再在他的腺體上輕咬一口,就能幫他做一個臨時标記,讓他不至于一直處在瀕臨失控的狀态。
喻澤潇頓了頓,陷入了茫然。
臨時标記……要怎麼做?
關于第二性别,系統的生理課程一般都安排在大一。
但喻澤潇的情況比較特殊,自入學就申請了不上這門課程。學校考慮到喻澤潇的特殊性以及精神醫院出具的病例證明,也就免去了喻澤潇這門學科的考試。
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他常識缺失的體現。
沈憶看喻澤潇像根木頭一樣一動不動,還以為喻澤潇是不願意幫他做臨時标記,隻好努力将喻澤潇掰過來,一邊小聲說“對不起”一邊又主動湊到喻澤潇的唇邊。
含水白桃一樣的身體再次貼近,将喻澤潇飄向回憶的神魂拖回現實,心率再次直線升高。
沈憶的道歉帶着哭腔,聽起來就跟情事中的挑逗一般,将喻澤潇好不容易按下去的反應又重新豎立起來。
說好的隻是抱一下呢?
喻澤潇再也控制不住,濡濕的舌頭徹底交纏在一起,按着沈憶赤裸的後背開始胡亂地回應這個吻。
他第一次遇到自己不反感的omega,也完全低估了這個omega散發出的信息素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