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澤潇要去的地方似乎有點遠,沈憶這些天都沒睡好,忍不住在車上睡了一會兒。
醒過來時,車剛好開進了一片被森林環繞的營地。
“醒了?”喻澤潇停好車,看沈憶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順手幫沈憶将安全帶也解開了。
沈憶坐着伸了個懶腰,身上挂着的外套掉到大腿處,應該是喻澤潇在他睡着時給他披上的。
外套上還殘留着喻澤潇信息素的香氣,沈憶的耳根有些發燙,難怪剛剛他在車上竟然還能睡得這麼安穩。
沈憶将外套遞給喻澤潇,“謝謝。”
上次喻澤潇送他回家,他也一直在睡覺,把大少爺喻澤潇當司機對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喻澤潇接過沈憶遞回的外套穿上:“下車吧。”
等車門關上,喻澤潇才忽然意識到,這件外套沾滿了omega的氣味。
雖然淡到幾乎跟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但他竟然就這麼自然而然地重新穿在身上了。
喻澤潇瞥一眼還在車子對面四處張望的沈憶,默默将外套的拉鍊也拉上。
沒什麼,就是郊外的氣溫有點低,怕着涼而已。
…
這個營地離市中心很遠,至少沈憶從來都不知道Z市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不等沈憶提問,走在前面的喻澤潇便主動跟沈憶介紹了下:“朋友的營地,在Z市的邊緣。這裡空氣很好,人少開闊,很舒服。”
沈憶點點頭,跟着喻澤潇走到森林中一個搭好的白色帳篷,帳篷中間是一張木質圓桌,幾張露營椅零散地支在桌旁,圓桌上整整齊齊地碼放着早早準備好水果、烤肉的食物。
帳篷後面是則是一個間木屋,似乎可以在此留宿。沈憶環視一圈,周邊的林木間錯落布置着幾座類似的木屋,不過并沒有看見其他遊客。
喻澤潇掃一眼桌面,不知是對什麼不滿意,又開始蹙起眉頭。
“你先坐這兒吃點東西。”喻澤潇朝沈憶叮囑一聲,便自己就走到遠處開始打電話。
沈憶有些局促地坐下。
喻澤潇沒頭沒尾地把他帶來這兒,也沒說是什麼原因,桌面上放着那麼多吃的,說不定又是應付他家裡人的場合。
現在這個季節的郊區森林還帶着少許寒意,空氣十分濕潤,吸到鼻腔裡面冰涼又柔和。沈憶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林子裡十分安靜,能聽見鳥叫聲,光是坐着就覺得很舒服。
隻是一想到待會可能又要面對喻澤潇的家人,沈憶就完全沒法放松下來,隻能拘謹地坐在原地,默默吃了兩顆水果拼盤裡的車厘子。
樹枝和落葉被踩進泥土裡的聲音越來越近,沈憶推推眼鏡,往聲音的源頭望去,果然是剛說完電話的喻澤潇。
隻見喻澤潇的表情貌似有些懊惱,抓了抓頭發,回到帳篷裡坐下後,忽然又轉向沈憶,“你騎馬嗎?”
沈憶一時反應不過來:“啊?”
“這兒旁邊有馬場,我帶你去溜兩圈。”喻澤潇沒給沈憶考慮的選項,單手将沈憶牽起來,就開始往營地的側後方走。
沈憶被喻澤潇的行程安排搞得雲裡霧裡:“我,我不會騎馬,額,你會騎馬?”
“會。”喻澤潇抿抿唇,将沈憶那隻很好牽的手扣在掌心,“别擔心,馬場裡的馬不用你自己摸索,會有人帶着你騎。”
沈憶稍微安心一些,又問:“那你爸媽是在馬場那邊嗎?”
喻澤潇愣了愣,一頭霧水道:“不在。為什麼突然提起他們?”
沈憶道:“你帶我過來,難道不是要完成跟你一起出席飯局的任務……?”
喻澤潇張張口,想說的話在嘴裡拐了個彎,半晌後,隻答:“今天隻有我們兩個人。”
沈憶歪歪腦袋,沒想明白喻澤潇帶他來這兒到底想幹什麼。
但這邊的風景确實很美。
沈憶的老家是一個環山的小鎮,森林和山野都不稀罕,但這個營地處的植被明顯是有人專門打理過的,與老家那種橫七豎八野蠻生長的植物不同,這兒連樹的布局似乎都規整得多。
到達馬場的時候,沈憶終于看到了除他們倆以外的第三個人——馬術教練。
馬術教練先是跟喻澤潇打過招呼,之後才領着沈憶去挑選想要試騎的馬。馬厮裡頭的馬性格各異,沈憶看不出哪匹更好,便聽從了馬術教練的建議,選了一匹純白色的小馬,在教練的指導下戴好護具騎到馬上,又被教練牽着到外面溜了一圈。
小白馬的毛跟想象中柔順的手感很不一樣。
雖然看起來保養得非常好,但摸起來卻是那種有些粗糙的、玉米須蓬蓬松松堆起來的感覺。
發現這點的沈憶下意識想要跟喻澤潇分享,擡起頭,才發現喻澤潇并沒有跟進來,也沒有騎馬,隻是俯身靠在草坪外的圍欄邊上看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其實沈憶看不清楚喻澤潇是不是真的在笑。
隻是恬靜的風吹來,空氣裡面全都是森林好聞的、跟喻澤潇的信息素很相似的木質香氣,下午的太陽照在身上特别溫柔,所以襯得遠處的喻澤潇就像正在笑着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