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的體驗确實很新鮮,但沈憶對這種有錢人的消遣運動并沒有深入學習的興趣,溜達了幾圈就向馬術教練申請下馬回到喻澤潇身邊。
喻澤潇看着沈憶動作笨拙地将自己扒拉下馬,三步并兩步地朝自己走來,方才難得生出的笑意緩緩消散。
是不喜歡騎馬嗎?覺得無聊?害怕?
“沒有不喜歡,”沈憶朝喻澤潇擺手,“隻是我不太習慣騎在動物上,而且隻有我一個人騎,有點别扭。你不是也會騎馬嗎,為什麼就站在這兒看?”
喻澤潇其實對騎馬也沒有太大興趣,隻是以前喻應慈帶着他們外出應酬時,首選的場地不是高爾夫球場就是騎馬場,他跟喻澤璟不能丢了喻家的臉,便将馬術也一并學了罷了。
也虧得有騎馬的經驗,在寫聽風時,還寫過一段江翎騎着駿馬跟宿敵比武的劇情,成為聽風的名場面之一。
後來喻澤潇不再出席喻世的應酬了,馬術也就跟着落下,沒有再上過馬。
喻澤潇收回思緒,朝沈憶道:“你想跟我一起騎?”
沈憶眨眨眼。
也沒有啦,主要是他不想騎了。
還有就是,他在騎着馬玩兒,喻澤潇在邊上看着他笑,整個營地隻有他們兩個人包場,這個場景怎麼看都很奇怪吧?
這……看起來就像他正在跟喻澤潇約會一樣。
沈憶反複推敲,還是沒能推斷出喻澤潇的葫蘆裡究竟買的是什麼藥。
喻澤潇的手機恰好在此刻震動,替還在糾結怎麼回答比較委婉的沈憶結束對話。
喻澤潇快速掃一眼消息,旋即又牽起沈憶的手:“不想騎的話就回帳篷。”
沈憶如蒙大赦,靜靜跟着喻澤潇往回走。
路上仍然是一個人都沒有,但回到原地的時候,帳篷和後面的小木屋已經挂上了閃着亮光的小黃燈串,将布滿冷色調的林間生生蒙上了一層溫馨的暖光。
沈憶有些暈乎乎地看向喻澤潇。
喻澤潇并未回頭,但這回走在後面的沈憶清晰看見,喻澤潇的耳後似乎紅透了。
帳篷的圓桌上依舊擺放着各種吃食,但騎過馬回來後,吃食中間突然多了一個生日蛋糕。
蛋糕的款式很簡單,軟綿綿的奶油上鋪滿草莓藍莓跟曲奇餅幹,邊緣點綴着一面寫着“happy birthday”的小旗子。
今天預料之外的事情太多,沈憶一時沒能回過神,呆呆看向喻澤潇:“這是?”
“你生日的時候沒留意日期,給你補上。”喻澤潇似乎很不習慣做這種事情,一貫冷硬的語氣此時顯得有些尴尬,“一開始給你準備的蛋糕在布場的時候不小心被打翻了,這個是剛剛趕到最近的店裡買的,不是很好看……呃,總之,抱歉。”
說着,喻澤潇終于回身,散去冷冽的雙眸靜靜與沈憶對視,輕聲道:“生日快樂。”
沈憶的眸光閃了閃。
初夏的夜晚說來就來,方才還亮堂的天空不知不覺已經昏暗下來,讓營地中挂滿的燈串更加浪漫。
空無一人的營地,異常豐盛的食物,像星空一樣璀璨的小燈,和匆匆送來的生日蛋糕,一起都說明喻澤潇今天并不是一時興起的玩樂,也不是在履行協議上寫明的義務,而是真心在為沈憶的生日準備驚喜,慶祝沈憶來到這個世界上。
意識到這點的沈憶心潮翻湧,無限的暖意自心間冒出,接着躍至臉上,化作對喻澤潇的笑容。
然後沈憶實在忍不住上前一步,緊緊抱住喻澤潇。
“喻澤潇,真的謝謝你。”沈憶聲線因為太過感動而帶了幾分沙啞,鑽進喻澤潇的耳中,平白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我們隻是合作的關系而已,你卻對我那麼好……”
話說到這兒,沈憶莫名開始茫然。或許,喻澤潇并非将他當作單純的合作對象?
或許,是更進一步的關系?
喻澤潇的身體因為沈憶突然的擁抱而變得僵硬。
濃密纖長的眼睫垂下,軟和的omega激動到連信息素都控制不住,不斷在他懷中釋放出清爽又濕潤的香氣,顯得泛着微紅的皮膚更像一隻冒着汁水的大白軟桃。
饒是如此,喻澤潇也還是選擇放沈憶一馬,将手臂環到沈憶的腰上,而不是像對待别的omega一樣冷酷地推開沈憶。
畢竟omega是種情緒敏感又脆弱的生物,在這種氣氛下将沈憶推開,說不定沈憶能當場哭出來。
沈憶緩了緩,似是終于想通了什麼,在喻澤潇懷中蹭了蹭那股初雪松林的氣息後便立即退開。
“……或許,我們現在算是坐在一條船的朋友了吧?”
沈憶邊把剛剛沒說完的話補全,邊貼心地将喻澤潇勉強回抱的手也扒拉下來。
“我知道你很讨厭omega,所以在協議剩下的時間裡,我對天發誓一定會好好吃藥調理身體,非必要時刻絕對會跟你保持距離,不會再害你被我的信息素牽連受難!”
溫馨浪漫的林間詭異地陷入了長久的沉靜。
喻澤潇的嘴角抽搐一瞬。
很好,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