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方都安排妥當,《破傘》這部劇正式開拍。許是因為劇組的各位配合默契,拍攝過程相當順利。
餘維東也在和其他人的接觸中了解了關于崔辰淼的更多信息,原來她是張廣獻老先生的學生這件事根本沒有人知道,系統5257給他的信息确實已經足夠關鍵了。
然而他不太懂崔辰淼為何如此低調,還是那句話,在這個人脈資源為重的圈子裡,高調一些也沒什麼關系。也有可能她就是想用能力證明自己,所以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瞞。
不過這些和餘維東關系不大,管崔辰淼有什麼背景呢,他隻是對這個人感興趣而已。
餘維東結束了今天的拍攝任務,劇組還有其他戲份,因此劇組所在的酒店人不多,他回來時不論是餐廳還是休息室,都沒有什麼人。
他走得漫不經心,在腦海中回想着剛才拍攝的内容。
此時第二條線已經推進到調查出草菅人命的地方官與朝廷中央官員有聯系,這也是景辰性格轉變的開始。原本剛正不阿一絲不苟的官場新貴,變得老謀深算八面玲珑。這種轉變其實蠻可悲的,官場的大染缸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進入其中的人。到最後,也不知道是弘揚的正義,還是排除的異己。
這種心态的轉變很難演繹出來,餘維東也是耗費了極大的心力才将效果表現出來。可惜崔辰淼沒在現場,沒能讓她見證自己演技爆發的時刻,餘維東對此深表遺憾。連日的拍攝讓人疲倦,他隻想趕緊睡一覺,好繼續夜晚的拍攝。
走出電梯,在即将走入拐角時,餘維東意外聽到了一段對話。
原本他根本不在意,然而他分辨出了崔辰淼的聲音。怪不得她沒出現在片場,原來在酒店躲清淨。
在聽清對話内容後,餘維東的一掃原本疲憊的模樣,皺起眉頭,慢慢在拐角處停住腳步。由于走廊地毯吸音效果不錯,對方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對話仍在持續。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确定沒有出現在拐角的地面,低頭屏息凝視聽這段對白。
“王總,您這份邀請可太擡舉我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怎麼能得您如此厚愛。”崔辰淼說的話是拒絕,但語氣卻帶着一絲柔情蜜意。
被稱為王總的男人也說話了:“怎麼會呢,如果崔小姐願意,有機會去我們宿火詳談啊~我等着你的消息。”
這個聲音也很熟悉,是宿火的王明遠,算是餘維東上司的上司。
這些話乍聽可能沒什麼奇怪,可是王明遠的聲音太蕩漾了,餘維東感覺那話的波浪号都在自己面前具象化了。
“那就先在此感謝王總的提拔,希望您别嫌我麻煩就好。”
如果别人聽到了這些話,可能會覺得二人即将達成什麼不正當的交易。但餘維東通過系統5257了解到崔辰淼與張廣獻的關系,崔辰淼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獲取資源和發展。隻要她将自己張老學生的身份一亮,全世界的資源都會自動吻上來。
所以他是真的好奇為什麼崔辰淼會和王明遠虛與委蛇。
王明遠這個人的風評他有所耳聞,是個葷素不忌的主。隻是沒有搞出強迫這種事,大多數交易都是你情我願。
雖然說是你情我願,不過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壓迫。不論那些找王明遠交易的人是因為什麼原因,這種行為本身就已經破壞了公平。那些老老實實工作,本該得到機會的人錯失良機,可能這輩子的命運就會發生改變。
可惜道德的瑕疵沒有依據能夠審判,道德不像法律,隻能全靠自覺。
餘維東原本對這些事情沒有任何興趣,他隻想讓羅嘉良和林夕談戀愛。
可現在事情涉及崔辰淼,而且崔辰淼很顯然不是為了交易資源,那這背後的事情可就有的挖了。
意識到二人的對話将要結束,餘維東連忙閃身躲進安全通道。等外面傳來電梯運行和關門聲,他才悄悄從門後出來,準備找系統5257好好問問。
他滿懷心事地走着,在腦海中把系統5257拎出來。
剛走到走廊的轉彎處,抱着胳膊靠牆站的崔辰淼突然映入他的眼簾。
在腦海中問了一半的内容戛然而止,餘維東的喉結滾動,甚至鼻尖都冒出了一層細汗。
“崔,崔老師,好巧啊。”餘維東強裝鎮定,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撞破了崔辰淼“肮髒”的小秘密,心虛的應該是對方才對,結果就跟自己幹了什麼一樣。
崔辰淼沒有第一時間回複,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話。想了半天,她選擇直接上手揪着餘維東的衣領,把他拽進了自己的房間,随手關閉房門。
二人站在門口玄關處,崔辰淼也沒有讓餘維東進去坐坐的意思,她隻是單純覺得門口确實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
冷靜一些的餘維東嘴巴自己動了起來,“崔老師,這麼客氣啊,您完全可以直接邀請我進來,我不會拒絕你的。”
“你知道多少?”崔辰淼的聲音很平穩,餘維東聽不出什麼情緒,所以沒辦法推測自己應該說多少。
于是,餘維東選擇最樸素的轉移話題大法。
“知道什麼?什麼多少?我剛從樓梯走上來,很累,我想回去休息,今晚上還有戲呢......”
“餘先生,拐角處有廣告牌。”
原本還在滔滔不絕的餘維東啞然,他張了張嘴,最後選擇閉嘴。
拐角處的廣告牌本身是電子屏,會發光,不會反射出人的身影。可這個廣告牌的邊框是不鏽鋼的,你甚至能用這個反光化個妝。
“林夕跟我說,你對我很感興趣。從你現在的反應來看,你确實對我的事了解的比别人多一點。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不要滿嘴跑火車,也不要沉默不語。”崔辰淼流露出審視,将餘維東所有的動作盡收眼底。她現在的語氣和剛才與王明遠說話時完全不一樣,整個人不再柔情似水,反而像一塊堅冰。
餘維東歎了口氣,“我能不能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