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挽起衣袖,随後将裙擺紮進腰間,揮起手中的鋤頭,開始除草。土裡的草長得比莊稼還要高。忙活了半天,才把地裡的草搞幹淨。
她将草晾到田埂邊上,擡頭看看天空,萬裡無雲,烈陽高照,心想,明天就可以來焚燒了。
草木灰可是莊稼的好肥料。
她垂眸,看了看自身的影子,來預估現在是什麼時辰。這個時辰,往日,陳樂就會帶着小白來喊她回去吃飯了。今日,怎麼沒點動靜?
她皺了皺眉,心神有些不安,但願不要出事才好。
她扛起鋤頭,來到河邊,李南正在那洗衣裳。
“裡正,剛幹活回來?”李南擰幹衣裳,丢進木桶裡,擡頭,笑了笑。
陳雙還是第一次聽别人這樣稱呼她,點了點頭,将鋤頭丢到河裡,
泛起的水花,濺得很高,最終落在兩岸的草叢上。
“不用這麼叫的。叫我陳雙就好。”她邊說,邊彎下腰,将水裡的鋤頭,撈起,洗刷幹淨。
“這哪能行?這不亂套了嗎?”李南蹭地站起來,一臉嚴肅地拒絕道。
看李南生氣的樣子,陳雙想起了趙東,他也是這樣固執的一人,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趙東回煞黑教後,挪動着,去面見教主。
“你回來了?有消息嗎?”教主半躺着,沒有正眼看趙東,但能察覺到趙東受了傷,還不輕。他陰聲問道。“受傷了?”
趙東面色如紙,跪在地上,低着頭,顫抖的嘴唇開啟,“屬下辦事不力。獸王之女被妖族帶走了。”
“哦?真的?”
在回來之前,趙東闖進妖族内部,故意讓妖族的大将将自己打成重傷。
教主化作一黑煙,瞬移到趙東面前,捏起趙東的下巴,陰鹜的目光似乎要穿透趙東的内心,看看他是否有所隐瞞。
趙東身體抖動得更厲害,那是裝不出來的。嘴角開始滲出血,眼直直看着教主,沒有慌張,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情緒,如同木偶般。
這是教主希望看到的,趙東知道。教主希望每個人都聽命于他,受他擺布,這不是木偶又是什麼?
“哈哈!”教主松開了趙東,趙東癱軟在地,未等趙東緩過氣來,教主已躺回去,還是那樣的姿勢。
“青竹那老東西,我還是低估他了。竟然能把你重傷。”
“你先回去休養。”
“那獸王之女?”趙東追問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下面的人發現了一新寶貝。等把寶貝弄到手,我再去找那老不死的算賬!”
趙東偷偷用餘光暼了一眼教主,看教主那眼神,那寶貝的重要性絕不亞于獸王之女。
能讓他如此歡喜的,難道是九天寒體?
趙東想到此,身上開始冒冷汗,拱手道,“屬下告退。”
回到住所後,趙東坐在石凳上,陷入沉思,本來想讓教主和妖族相鬥,他好暗中找機會下手,殺了教主。
現在看來,這條路,目前是走不通了。
他掀開白色的裡衣,那傷口正冒着黑煙,滲出黑色的血。他咬緊牙關,将紅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面,瞬間發出滋滋的燒灼聲。
妖族的傷,隻能用這藥粉來灼燒。
想起教主口中的寶貝,心裡開始擔憂陳雙,但願是他多慮了。
陳雙洗幹淨野菜後,扛起鋤頭,朝家的方向走去。
剛要推開大門,身後傳來陳歡的喊叫聲,“姐!”
她回頭望去,先看到,小白背上好像有一個人!那個人還有點眼熟。
“你們去哪了?不是讓不要去那麼遠嗎?”陳雙将鋤頭放好,瞪着兩個妹妹,呵斥道。
小白半跪在地上,讓陳歡和陳樂下來。随之,變回平時的小體型,何陽因此滾落在地。
陳雙眯着眼看向何陽,在腦海中搜索一遍,少傾,雙眼微睜,是他。
她指着何陽,轉臉,看着陳歡,“他,是怎麼回事?”
陳歡将事情的經過一一說了出來。
“姐,你救救他吧。”
何陽曾幫過陳雙,現在也是為了救陳歡而受傷,于情于理,都是要救的。
陳雙點了點頭,将何陽抓起,放到肩上,右手扶着何陽,左手拿着野菜,走進屋去。
給何陽紮完針後,陳雙進廚房,做飯去了。
她邊煮菜,邊在想,那人不是流寇,而是北陵人。
忽然她猛地擡眸,“是煞黑教的人。”
不過,幸好,那人死了。煞黑教應該發現不了這裡。
午飯過後,何陽醒了。
“謝謝你救我。”他欲起身下床,卻忘了現在的他是個廢人了。
陳雙看出了他的失落,這樣的眼神,已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不必。你以後有何打算?”陳雙問。
何陽不知該如何回答,說想留在這,但現在自己也沒什麼用處,說離開這,也實在不知該去哪裡。
見他沉默不語,陳雙開口,“不如,你留在這吧?”
“聽歡歡說,你的家人已遇難。你現在也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