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這麼着急要推出止水嗎?就不怕他死在戰場上嗎?
我注視着竹筒裡的水澆在手上,這雙手上布滿了繭子,它可能會拿苦無會拿手裡劍甚至會用醫療忍術,但它是屬于殺人者的手,也是屬于一個孩童的手。
我知道止水的手、我哥的手、任何一個忍者的手都和我的沒什麼不同,早晚它會沾上連這洗心之水也洗不淨的鮮血,我自私,所以我不會去想敵人的悲慘,但我哥呢?他沒有真正殺過人,隻知道自己會成為忍者,會殺人、被殺,這些孩子真的明白成為忍者意味着什麼嗎?
我隻澆了一隻手便幹脆放下了柄杓,滴水的左手被寒風吹得失了溫度,我故意伸出冰涼的左手去拉我哥的手,我哥被凍得激靈了一下,他把注意力移向我問:“怎麼沒擦手,冷嗎?”
說着又伸出另一隻手來抓我右手,我背過右手不給他碰,“哥哥還沒淨手,與其去信那個神社裡不知名神不如信我。”
我舉起和他牽着的左手晃了晃,寒冷的水珠順着我們倆的手背被溫暖滑進了袖子。
我哥失笑道:“信‘妹妹教’嗎?”
“嗯哼。”
我理所當然地答應,反正在這亂世裡什麼理想什麼信仰都比不上我,這一點宇智波就很不錯,他們隻把維系自身的錨點放在親人身上。
“南賀神社沒有供奉神明啦。”
止水插嘴道,宇智波的神社到底是忍者的神社,除了沒有供奉神明連神社基本具有的神樂殿舞殿都沒有,這裡留守的也是一些年紀大的宇智波普通族人。
宇智波是高傲的一族,止水在翻閱族史的時候也常常會看到一些神名被命名為技能名,甚至宇智波還會自稱為六道仙人的後裔。忍者說到底隻有賭上性命才能活下來,少有人去相信虛無缥缈的神。
我惱怒地看着這個打擾我和我哥的家夥,對方毫無愧疚之心說:“南賀神社供奉的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徽,大家都知道的。”
我闆着臉凝視他,他也不覺尴尬,雙手合十對我告饒:“抱歉抱歉,瞳妹妹,我隻是很好奇翼君最愛的親人,順帶感受一下過年的氣氛。畢竟我也沒有兄弟姐妹,對這些有點好奇,希望沒讓你不開心。”
我哥也幫止水說話:“父親沒回來,留在日向也沒意思,我也想讓瞳過一個美好的新年。”
雖然這一點被一個亂發消息的缺德家夥破壞了。
我轉而凝視我哥,我知道他意思,宇智波止水的直系親人都死光了,就像我哥不願意和美奈子阿姨一家過節一樣,止水也不會想參與别人家的團圓的,再加上我明天會去宗家拜訪,我哥自然不希望一個年節都在思考那些彎彎繞繞的博弈。
我哥也雙手合十看我。
……唉。
“走吧。”
我徑直走向拜殿,止水驚訝地問我:“我還以為瞳妹妹不會去了。”
什麼破稱呼!?
我直接從止水給我的年玉裡抽了一張錢币丢進了拜殿前正中央的賽錢箱,合掌拜了一下,睜開眼就看到止水摸了摸鼻尖。
他扔了一枚五円硬币,二禮二拍手一禮倒是做得規矩,我哥站在一旁沒拜。
雖然來南賀神社參拜的普通人大多以為自己拜的是天照大神,但我哥清楚南賀神社供奉的是什麼自然不會去拜,畢竟他姓日向不姓宇智波。
回去的時候止水為了補償我主動說要請我逛街。
我睨了他一眼,我哥不敢吭聲地跟在我旁邊,止水拿出錢包雙手奉上,十分真誠的樣子。
我隻能看到他低下的頭頂那個小小的發旋,他的頭發看起來卷曲蓬松,一點也不像那些冷着臉穿高領族服擋住半邊臉的宇智波。
“哼。”
我沒去拿他錢包,路過的時候看到他笑起來的臉不由癟了癟嘴。
宇智波止水笑起來也不像我刻闆印象裡的宇智波,他笑得很開朗,因為年齡小而圓圓的眼睛眯起來,隻有上揚的眼角和白皙的皮膚看得出宇智波式的精緻。
“哥哥,你也要給我買櫻餅!”
我哥也抿唇笑起來,和止水跟在我後面走向商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