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不說話了,我卻知道,它在思考、在動搖,半晌,黑色的球上又長出了眼睛和嘴,它郁悶地告訴我:“我是黑絕……”
“嗯哼?”
黑絕頓了頓,還是咬牙切齒地繼續說:“我的母親是卯月女神,她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個叫大筒木羽衣,一個叫大筒木羽村,大筒木羽衣就是六道仙人、”
“繼續。”
黑絕恨恨地看着我,開口:“大筒木羽衣那個不孝子背叛了母親!他和羽村奪走了媽媽的力量,封印了媽媽,我是為了解救媽媽才潛伏在大陸的!”
我捏了捏手裡的黑球,幹脆盤腿坐在了山崖邊,漫不經心說:“那你可真沒用,這麼多年也沒進展,現在反而還倒退了。”
黑絕噎住了,破罐子破摔抱怨:“我能怎麼辦!除了隐匿氣息,我誰都打不過!羽衣把媽媽的力量分出去了,我隻能暗處看着,等他的兒子因陀羅和阿修羅有矛盾了,我又兢兢業業去挑撥,結果因陀羅輸了!他居然輸了!他怎麼能輸!
羽衣那個偏心的家夥把力量傳給了阿修羅!還讓阿修羅繼承了忍宗!
我沒辦法,隻能繼續潛伏,好不容易等阿修羅死了讓忍宗分崩離析,他們後代卻沒有一個繼承了母親的血脈,每一次!每一次都差一點!不是這裡出問題就是那裡出問題!”
黑絕尖叫着,連黑球都不穩定的這裡凸起那裡凹下,過了一會兒,等它終于平複後,殷殷切切地問我:“我都告訴你了,你該幫我了吧?這可比千手和宇智波聯合有趣得多,對你來說,讓他們聯合根本不難吧?”
我抛了抛手裡的球,漠然地注視着楓原城燃起大火,城牆倒塌。
“确實不難,不過,黑絕卿不太老實呀,說了這麼多也沒告訴我要怎麼救出你母親,我可不喜歡不誠實的盟友。”
我把它平舉到眼前,溫柔地眯眼笑:“真遺憾,同為盟友,泉奈可比你可愛多了。”
“啊啊啊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身份嗎!”
我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反問:“我還以為,身為陰謀家,黑絕卿早就暴露了我的身份,難道你認為我會害怕、會有所顧忌嗎?”
不等它回答,我就自顧自說:“不哦,早在說出謊言的同時,我就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了,謊言最美妙的時候不就是看它破碎的瞬間嗎?
你清楚的吧,火之國、或者說整個大陸都在等待一點火星,你覺得,這火星會是什麼呢?千手和宇智波誰勝誰負?賀泰殿和花邑殿誰輸誰赢?不不不,是我、”
“我來做點燃這亂局的火星。”
——我來做點燃這亂局的火星。
說這話的時候黑絕看見了那雙彎彎的,卻不含任何笑意的眼睛。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盯着它時仿佛被大型野獸盯住,冷淡、透徹,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冰天雪地裡,黑絕感受到了平靜水面下的巨大暗影,這令它打了個寒顫,并緘默其口。
我走到宇智波唯身邊,蹲下,慢悠悠地破壞封印。
這封印我是下了力氣的,布置的時候麻煩,解除的時候依舊麻煩。
在我忙活的時候,黑絕忍不住開口:“日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他們絕對不會讓血繼外流的。”
我随口回答:“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不過是一雙白眼罷了。”
“我附身在日向身上看過,你有籠中鳥,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黑絕絕望地想,也是因為她有籠中鳥,所以它發現後就沒把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出于謹慎,在來之前暴露了面前的人的身份,它可能連堵都給她添不上。
可恨的是,她根本不在意這些!完完全全把它給當樂子玩了!
少女沒回答它的問題,但留下的幾聲輕笑無疑告訴了黑絕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