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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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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姮念及的鄰家阿兄還活着,申叔偃眼睛裡浮現出激動的光芒。

而葵生,從起初的痛不欲生,到渾噩麻木,最後因為申叔偃的話,變得警惕起來。他默默的忍受疼痛,閉上了眼,不理不睬。

“葵生,你看一看,”申叔偃拿出一柄短劍,溫聲問道,“這柄劍,和另外一柄,都是你鑄造的,對否?”

葵生蓦然睜開眼睛,震詫的瞳孔中,終于看清,眼前的青年暖玉般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一雙溫和含笑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淚光。

阿姮還不知道,她的父母沒有在那場屠戮中當即死去,而是被擄掠到晉國。她的阿母亡故在路上,她的阿父,死在申叔偃被楚王逼迫出使晉國之前。

申叔偃恨極了自己,如果他能早點過來,興許還能救下她的阿父。

隻有葵生,她父親唯一的徒弟,從已死的晉侯手上輾轉流離到栾臯手上,遭受了萬般折磨,被割去舌頭,終于還是活了下來。

“就是這柄劍……殺了晉侯!”仲其轸臉上的震驚不亞于葵生,他難以置信的望向申叔偃,疊聲問道,“他就是那個鑄匠?你早就找到了?第一柄劍,你叫我送到吾王手上,第二柄劍,殺了晉國國君!申叔偃,你瘋——”

仲其轸還沒說完,頸後突遭猛烈一擊,頭一垂,倒到榻上,沒了聲息。申無缺終于忍無可忍,拿刀柄敲暈了他。

“若以一人之命,可活一城人一國人,甚至天下人,便是國君,又何足惜哉?可惜你和楚王始終不明白……”

申叔偃搖頭歎息,如玉的面容在燭光中隐現一絲冷意。

他的本意是借助楚王之力,把人救出來。哪知楚王出手便狠辣果決,徑直掀翻了棋盤。

楚王令他和仲其轸找到那個鑄匠後,直接将其除去。仲其轸為了完成王命,潛入栾臯的鑄劍之地,不分青紅皂白,将匠人們一頓亂殺,平白害了幾十條性命。

所幸,葵生逃過了仲其轸的殺戮。阿姮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一定要活下去。

申叔偃看向葵生,神情轉暖,一臉和色:“阿姮跟我說過你,你和她一樣,很聰明,也很勇敢。你還不知道,救了你的,不是别人,恰是你自己。等你好了,聽我慢慢的告訴你。”

“阿姮一直在想着你,念着你。她若知道你還活着,不曉得會有多高興。等我把阿姮接回來,我們一起回蔡國。”

葵生被包紮住的口唇哽咽着,無法言語。眼中噙淚,身軀遽然顫抖了幾下,昏了過去。申叔偃慌忙拿手去探他的鼻息和腕間脈息,為他切脈過後,神色才緩和下來。他情緒過激而暈倒,沒有性命之危。

“無缺,你帶葵生去洛邑養傷。天子身邊有一位故人與我相熟,我給他寫了一封密信,你替我轉交給他,”申叔偃轉向侄兒,從袖中取出一卷帛書遞給他,“我需得再回一趟楚國……”

“為了那個姮女?”

申無缺剛才一直在聽叔父無比耐心的對葵生說話,越聽越不對勁,顧不得規矩禮儀,強行打斷叔父。

“叔父,您叫翼城的乞兒給我傳信,叫我去查鄉間賊寇之事,我查了!人也抓了!如今您又救了她的兄長,您信守了您對姮女的承諾,姮女也該履行她的諾言,報答您的恩情!她既然頂替了美人的身份侍奉楚王,就該為您和國君在楚王面前代為周全,這是她身為蔡人應盡的本分!”

申無缺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姮女生出一肚子惱火,越說越激動。

申叔偃也不着惱,等他滔滔不絕的說完,方道:“阿姮本是鑄匠之女,不是樂伎,也不是該獻上去的美人,這一切原本就不是她應該承擔的責任。再者,國家和國君的安危,從來不應該系在女子的身上。待我歸國後,我會規勸君上,不可再沉湎遊樂耽于女色。”

“如今就需要您回去勸谏國君啊!叔父!”

申無缺一臉憂急,昏黃火燭在他眼中點燃了兩簇焦躁的火苗。

“隗姬日日在國君面前哭訴,叫君上舍了城池,換她的兄弟!景梁四處賄賂朝臣,請他們幫忙遊說國君。君上的耳根子本就軟,指不定哪天就被隗姬和景梁哄得犯了糊塗!”

申無缺心裡急得快冒出火來,隻怕國君還沒犯糊塗,叔父就先被那個姮女迷住了心竅!

申叔偃淡定的道:“你毋須擔心,隗姬和景梁不足為懼,隻要隗蹇死在楚國,他們就沒了可以拿捏國君的把柄。我已經托付了一個人,請他去殺掉隗蹇,想必他這時已經到郢都了。”

一抹冷色閃回到溫潤的眼中。

楚王出其不意,以雷霆手段攪亂棋局,他也可以。

申無缺亦很敏銳,馬上反應過來,低聲問道:“是殺死晉國國君的那個乞兒?”

申叔偃颔首。

“叔父何不托他,一并殺了楚王?”申無缺說着,心髒突然一陣急遽跳動,聲音跟着顫栗不止。

“他殺晉侯,是為了報私仇。我和栾臯各有所圖,故而在暗中各自助了他一把。因此他才要還我的人情,為我殺一人。他不聽任何人的号令,行刺楚王這麼危險又沒有好處的事,他不會做,我亦不能強求。”

申叔偃将短劍從劍鞘中緩緩拔出,寒光往他清雅的眼眉間鍍上了一層斑駁涼意,好似劍刃上還未擦幹淨的血迹。

晉侯的血。

銅劍嗜了國君的血,血漬沿着金色的劍面和刃浸了進去,如附骨之疽,蔓延出殷紅的紋路,像一縷妖娆詭異的藤蔓纏繞住劍身,永遠擦不幹淨,也洗不掉。

申叔偃輕睨起鳳目,凝視劍刃。這柄嗜過血的劍,和他叫仲其轸暗地裡送到楚王手上的那一柄已是大不一樣。一柄有了殺氣,一柄還在沉睡。

其實,劍柄上的圖案,仔細去看,也不一樣。

這兩柄劍,他都見過。将鑄刻在劍柄上的兩個半圓圖畫合到一起,就是一幅完整的圖案。

隻有葵生知道,這幅圖案裡,藏着怎樣的秘密。

他回劍歸鞘,寒光從他臉上消失。青年面容上的意态從容依舊。

惝恍間,申無缺心中沒由來的驚跳了一下,口中猶勸說道:“既然危局得以化解,叔父您可以不去楚國麼?難道……您還要把姮女從楚王手裡讨回來不成?”

他不可思議的盯着叔父。

申叔偃下意識擡手,撫上胸膛。她托商旅給他捎來的信帛此刻就珍藏在衣襟裡,貼在他的心口上,還有他為她及笄所畫的絹布畫像,還未來得及送給她。

兩團暈色浮上青年的顴骨。

阿姮在信上告訴他,她和阿鹂會尋到機會從郢都離開。

他很不放心,定是要親身去接應的。如果她未能成行,他就去找楚王将她讨回來。

讨不回來,就奪。

總之,他不會再棄她,不會再放手。

申叔偃沉凝不語,唯有一段無法言說的情愫在眼中怦然浮動。這還是申無缺第一次看到,叔父為了一個女子,露出缱绻柔情的模樣。

他的叔父尚未成家,也無妾室,對國中那些滿心愛慕他的貴族女子從來都是一副客氣疏離的态度。

家人自是盼他早日覓得心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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