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秀聽完後,感歎了一句不知道書屹以後會怎麼樣,然後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書屹不喜歡付霄在家裡,那就先讓付霄離開吧。”
那之前說的考驗的事呢?就這樣結束了嗎?羅恩玉沒有追問,反正付霄遲早要離開的,早幾天也好。
但這天晚上醫生來了後,羅書屹就吵着要搬走,羅秀怎麼說也沒用,最後她也不勉強,叫了人連夜送羅書屹回去。
羅秀說:“書屹,不是說好了至少待上一個月的嗎?怎麼又反悔了?”
靠坐在床上的羅書屹看了眼羅恩玉,裝可憐說:“我也想多待啊,但是這裡有人不歡迎我。”
真作,羅恩玉心裡吐槽,面上還是很平靜,她沒有接話,看着羅書屹演戲。
“姑媽,下午在噴泉池,小玉為了付霄罵我是私生子,我很傷心。”
羅恩玉對上羅秀看來的目光,心裡一陣刺痛,羅秀明明已經知道羅書屹一直欺負她的事情了,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探究的眼神看她?難道就隻許羅書屹欺負她,她不能反擊嗎?
“她還說我得病是我活該,不關她的事,要趕我離開呢。”羅書屹繼續拱火。
“是,我都說了。”羅恩玉承認了,她厭煩了厭倦了,她不想做過多的解釋,解釋了也沒有用,羅秀能拿她親侄子怎麼辦呢?還不是嘴上說兩句,最後事情被羅文軒他們知道了,還要反過來說她惹事讓羅秀費心。
“對不起,表哥。對不起,媽媽。”羅恩玉道了歉,可是又不甘心,她看向羅秀補充道:“看見付霄站在噴泉池裡冷得發抖的樣子,我想起了小時候掉進去的時候,我隻是覺得表哥不應該虐待别人。”
“恩玉,兄妹拌嘴很常見,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羅秀帶上了歉意。
兄妹?真是搞笑的說法,羅恩玉說:“表哥,媽媽是長輩,她年級大了,關心你才答應你來家裡調養身體,你就安分點兒不要讓她為你操心了,畢竟你的病和媽媽,和我都沒什麼關系。”
“我就是個累贅,我走!”羅書屹已經眼冒怒火了,他從床上跳下來,穿着睡衣赤着腳就要走。
“書屹!”羅秀喊道。
“媽媽,讓他離開,好嗎?”羅恩玉說。
“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羅秀歎氣,“話說多了都成仇了。”
他到哪兒都是被嫌棄多餘的,羅書屹氣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洩,羅恩玉那副“就嫌棄你你能怎麼樣”的表情他真的想沖上去打兩拳,但他還是克制住了。
他從樓梯上沖下來,正好羅恩玉和羅秀剛從電梯裡出來。
“書屹,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羅秀上前來拉住了他,“你答應了姑媽了,要好好養病的。”
“姑媽,我答應了,可是我做不到。”羅書屹退後了幾步,羅恩玉才看清楚他臉上的暴戾和焦躁,她走上前拉回了羅秀。
“表哥,你第一天那樣吧,我們好好相處,不開心的事情不要去想不要去做。”羅恩玉想他肯定是發病了,還是把人安撫下來要緊。
“又來假惺惺了。”羅書屹呼吸急促,眼圈漸漸紅了,一下子向後倒在了沙發上,大聲哭了起來。
羅秀想上前安慰,羅恩玉攔下來了,她在羅秀耳邊說:“媽媽,表哥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别過去。”
說完,他讓女傭叫聯系司機,把不久前才離開的醫生又送回來,這個過程大概半小時,羅書屹一直在一樓客廳發瘋,又哭又吼還砸東西,最後還是保镖按着人,讓醫生打了鎮定劑。
“他是狂躁發作了。”醫生說,“如果經常發生不能控制的暴力行為,還是建議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羅秀還是第一次見到羅書屹這個樣子,被吓到的同時也非常擔心,她問:“吃藥不能治嗎?”
“能治,但前提是他配合吃藥,住院也是為了避免傷到家人。”
這一趟折騰下來,已經十點多了,送羅秀回到房間裡,又說了一些寬慰的好,羅恩玉從羅秀房間裡出來已經十一點了。
她發了信息,告訴了羅書屹發病的事情,她寫道:書屹表哥差點兒傷害到了媽媽。
羅文軒這個時候竟然也沒睡,當即發了信息說立馬讓人把羅書屹接回去。
淩晨一點多的時候,人來了,把沉睡着的羅書屹放進了保姆車,帶走了。
終于清淨了,可這個時間羅恩玉已經沒有睡意了,她想到羅秀隻要晚了點兒沒睡,也會睡不着了,作息上的這點兒相似性,曾經也被她拿來當做她們是母女的證明暗自竊喜呢。
羅恩玉輕手輕腳進了房間,看見羅秀閉着眼,呼吸均勻,睡着了,她今天應該很累了吧,羅書屹比小恒那個年紀的小孩兒還累人。
羅恩玉一側頭,又看見了相框裡的鄒興靖,他依舊笑着,真是沒良心,媽媽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
“小玉,有你在媽媽身邊照顧,我很放心。”
門被關上了,羅恩玉的手從門把手下上放下,她走向自己的房間,生氣地說:“你放心什麼?她是你媽媽,應該由你來照顧。”
“小玉,你累了嗎?快點兒休息吧。”
“我現在很興奮。”羅恩玉拐了個方向,走向樓梯。
“你要去哪兒?去找付霄嗎?”
“不是。”羅恩玉進了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了半瓶白酒。
“喝酒對身體不好。”
“這不是喝的酒,這是做菜的酒。”羅恩玉直接用瓶子喝了兩口,看見瓶子裡的酒不多了,拿到水龍頭下面去接水。
叮當的清脆一響,是酒瓶碰到了玻璃杯,羅恩玉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