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需要我幫忙嗎？”林廚師站在廚房門口輕聲詢問。

“不用。”羅恩玉頭也不擡，電動打發器在碗裡嗡嗡作響，金黃的蛋液混合着牛奶和面粉，在攪拌下漸漸變得蓬松細膩。

三天前羅恩玉已經做過一次蛋糕了，步驟她都記下了。再過兩天就是付霄的生日，羅恩玉想親手做個蛋糕給他。

初中的時候，為了讨羅秀歡心，羅恩玉特意學了幾道菜，滿心期待地等在餐桌前，結果羅秀那天沒有回來。第二天飯菜因為隔夜了不新鮮被倒掉了，羅恩玉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後來羅秀雖然誇她懂事，但也叮囑她：“以後别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家務都是些沒意義的瑣事。”從那以後，她再也沒進過廚房。那些年她拼命學習、練琴，試圖證明自己，可無論成績還是琴藝，總比别人慢半拍。

“小姐，差不多了。”林廚師的提醒打斷了她的思緒。羅恩玉擡頭，正巧看見付霄走進廚房，她沖林廚師點點頭：“你先去休息吧。”

付霄和廚師擦肩而過，高高興興地進了廚房，說：“好想吃啊。”

“我可不保證味道。”羅恩玉笑道。

“一定會好吃。”付霄走近，看見羅恩玉頭上沾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面粉，她伸手輕輕拍了拍。

“别鬧，會掉頭發的。”羅恩玉把弄好的蛋糕糊放進了烤箱。

烤箱“叮”地一聲亮起紅色指示燈，羅恩玉擡轉身時帶起一陣淡淡的香氣，付霄說：“我來洗碗。”

“不用你洗碗。”羅恩玉說着挖了一勺剩餘的蛋糕糊遞過去，“等不及吃了就嘗嘗蛋糕糊糊吧。”

付霄嘗了一點兒，說：“好吃。”

羅恩玉也嘗了一下，确實還可以。

“在我媽媽面前，你不要和我太親密。”羅恩玉說，“我怕她看着我們想起自己，心裡孤單。”

“嗯。”付霄點頭，“我雖然不太喜歡她，但是我也會在努力讓她開心。”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徐阿姨明明沒錯卻被開除了。”

“那你是不是也因為這件事恨我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

羅恩玉看着他：“那你也應該恨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付霄急忙解釋。

羅恩玉打斷他：“那件事不怪媽媽。”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起羅秀和羅文軒設計李柯侄子的事，莫名有些煩躁。

付霄認錯：“是我說話不過腦子。”

“你不喜歡她可以，别在我面前表現出來。”

“好。”

烤箱裡的蛋糕出爐了，蓬松飽滿的模樣十分誘人，羅恩玉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想原來自己還是有點廚藝天賦的。

“好香啊。”付霄說。

羅恩玉從冰箱裡拿出奶油，插上裱花嘴，慢慢把奶油擠到蛋糕上，再用抹刀一點點磨平。

付霄就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問：“恩玉，生日禮物我能問你要嗎？”

“你想要什麼？”

付霄湊過來，帶着點撒嬌的語氣：“我想要什麼你都給嗎？”

羅恩玉搖了搖頭：“我隻能給我有的。”

“我想聽你拉小提琴。”付霄眼睛亮晶晶地說。

“好。”羅恩玉爽快答應。

付霄又看向蛋糕，躍躍欲試：“我也來試試，很快就能做好了。”

“今天這個蛋糕不能吃，隻能吃生日那天的蛋糕。”羅恩玉叮囑。

“那這個蛋糕怎麼辦？”

“放冰箱，有人會處理的。”羅恩玉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了，“去休息吧。”

“嗯。”付霄伸手牽住羅恩玉的手，兩人慢悠悠地走上樓梯。一路上走走停停，輕聲說着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話。就這麼膩歪着走到房門口，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關上門後，羅恩玉自己都覺得驚訝，原來談戀愛會這麼黏人。她沒去睡覺，而是把小提琴拿了出來。上一次拉琴還是去年給羅秀演奏《茉莉花》，這麼久沒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拉出好聽的樂曲。

明月這邊還在跟五十多歲的房東阿姨扯皮，“阿姨，我們已經簽了合同了，你要賣房子就不要租啊！我不會搬。”

“錢我一分不少推你，搬家費我給你出三百塊，我也可以幫你問問朋友，看附近有沒有合适的。”房東抱着的狗泰迪嗷嗷叫着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