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請美麗的新娘發言!”司儀走到身邊,羅恩玉看清了他的眉眼,記憶突然閃回合器公司實習時,那個總穿着格子衫的市場部助理。
見她發愣,司儀不着痕迹地将話筒往前送了送,壓低聲音提醒:“新娘?”
羅恩玉攥緊話筒,她聽見自己沙啞的嗓音:“感謝各位今天見證這場婚禮,我是羅恩玉,是媽媽的養女,我擁有的一切,都是媽媽給的。”羅恩玉看向羅秀,“媽媽,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我們在福利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抱着我說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媽媽的話,從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了你是我唯一的母親。”
話音落下,宴會廳陷入短暫的寂靜。羅恩玉喉間泛起苦澀——這些年,她努力做個完美的女兒,卻始終比不過羅秀心中的執念。死了十幾年的兒子,朋友家的孩子,不學無術的侄子……在羅秀心中,她甚至都排不進前十。
“為了報答您,我什麼都願意做。”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将話筒遞給司儀。
“真感人。”司儀率先鼓掌,“媽媽現在要不要說兩句?”
羅秀接過話筒,語氣帶着久病的虛弱:“恩玉,謝謝你這些年的陪伴,媽媽很開心。”
羅恩玉看着她布滿皺紋的臉,心裡的埋怨突然化作一聲歎息。她總是心太軟,即便明白羅秀的自私,即便知道這場婚姻是她為了侄子的安排,可聽見這一句感謝,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
羅恩玉和羅書屹在交換戒指,付霄盯看了着,心裡莫名酸涉。他知道眼前這個新娘是自己前女友,可腦子裡卻一點和她有關的事兒都想不起來,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怎麼了?不舒服嗎?”明月關心地問。
付霄搖頭,新郎新娘鞠躬走下了台。羅恩玉一襲白色婚紗,看起來漂亮又脆弱。
“走!”明月一把拽住他胳膊。
“姐,還沒吃席呢!”付霄疑惑。
明月根本不解釋,拽着他在走廊裡東張西望,顯然在找什麼人。付霄一下子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想讓我見她吧?人家今天結婚,别去添亂了!”
“她肯定想見你一面。”明月不由分說繼續拉人。剛轉過彎,就遇見了換了身黑西裝的羅書屹。
“來要分手費?”羅書屹嘲諷,“要多少?”
明月趕緊掩飾:“羅先生,我們是恩玉的朋友,特意來祝她新婚快樂。”
羅書屹盯着他們冷笑一聲,看得明月心裡直發毛。就在這時,門開了條縫,羅恩玉穿着婚紗探出半個身子,眼眶通紅。
“表哥,求你了。”羅恩玉聲音發顫,“讓我和付霄說幾句話吧。”
羅書屹臉一沉:“結婚當天就搞這出?行啊,有話當着我面說!”說完一把拉開門。
付霄本想拒絕,可看着羅恩玉臉上沒擦幹淨的淚痕,鬼使神差就跟着進了屋。羅書屹把化妝師和傭人全轟了出去,“砰”地關上門,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盯着他們。
“你想起來我是誰了嗎?”羅恩玉問。
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付霄搖了搖頭。
“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付霄又搖頭,羅恩玉突然失控,沖上來抓住他胳膊大喊:“賤女人,付霄,你罵我啊,像之前那樣罵我是個賤女人啊!”
付霄覺得莫名其妙,後退兩步,脫口而出:“對不住!”轉身拉開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羅書屹抱着手臂笑出聲,嘴角勾起的弧度滿是嘲諷:“不是吧?什麼狗血劇橋段?他竟然失憶了!”
“羅書屹,我們隻是假結婚。”羅恩玉攥緊婚紗裙擺,“在外面裝樣子就行了,别真把自己當回事。”
“裝清高給誰看?”羅書屹突然逼近,“剛剛求着付霄的樣子多下賤,現在倒會立牌坊了?賤骨頭就是欠收拾!”
“我怎麼樣不用你管!”羅恩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