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細密如織,澆在人身上不一會兒就打濕了衣衫。
王瑛不覺得冷,隻覺得熱血沸騰,激動的在田裡跑來跑去,原來實驗田是真實存在的,并不是自己做的夢。
很快他就冷靜下來,趕緊去檢查田裡的麥子。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來算,這會應該是四月中旬,試驗田的麥子差不多到了挑旗期也叫孕穗期,再有一個月就能收獲了!
看着長勢喜人的麥田,王瑛心裡說不出的高興,緊接着心裡升起許多疑惑。
這個試驗田的進入要求到底是什麼?自己每天可以進來多長時間?它是永遠存在的還是有使用期限的?
然而這些問題沒有答案,這座試驗田好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裡。
想不通就算了,王瑛掐了兩株小麥穗放進懷裡,看看待會能不能帶回去。
看完麥子王瑛朝實驗田的邊緣走去,每當他靠近邊緣的時候,總有無形的力量将他彈回麥田中央,就好像鬼打牆一般。
看來自己沒辦法通過實驗田回到原來的世界。
雨漸漸停了,天空又變成湛藍的顔色,微風拂面,這裡隻有麥子晃動的聲音。
雨後的麥田泛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王瑛深吸一口氣,心裡逐漸接受自己沒辦法離開的事實。
眼前再次閃過白光,王瑛重新回到卧房裡。
“呼……”他喘着粗氣從地上坐起來,胸口的麥穗也跟着一塊掉下來。
“果然如此!”這次他在心裡計算了時間,剛才在實驗田裡待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進去,帶着種種疑問王瑛進入夢鄉。
*
轉眼穿到這個朝代已經過了小半個月,王瑛也逐漸跟陳家人混熟了。
婆母李氏是個甩手掌櫃子,性格溫和而懦弱,每日吃齋念佛為兒女求平安,空閑的時候繡花寫詩,完全沒有半點當家主母的樣子。
妹妹陳青芸倒是個聰明能幹的姑娘,小小年紀管着一家子的事宜,可惜年紀太小,經常被下人哄騙。
三弟陳青松年幼,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去學堂讀書,聽說書念的還不錯,明年打算下場試試。
至于陳青岩,依舊每天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王瑛變着花樣的逼他吃東西,身體倒是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上午,陳伯終于把那副輪椅推車拿回來了,按照圖紙畫的樣子,做的八/九不離十。
王瑛推着試了試,跟現代的小推車沒什麼區别,連後面的萬向輪都仿制出來了!
他高興的推進屋裡,“哎,陳青岩看看這是什麼!”
床上的人擡起頭瞟了一眼,“木車?木椅?”
“這叫輪椅,快讓陳伯抱你坐上來,我推你出去溜達溜達。”
“不行!”陳青岩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好不容易幫你做出來的,好歹坐上試試啊。”
“我又沒讓你們做。”
陳伯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不敢擅自上前去抱少爺下床。
王瑛啧了一聲,挽起袖子一個健步沖過去,把床上的人抱了起來。别看原身是個哥兒,之前在家的時候沒少幹重活,身上有一把子力氣。
陳青岩整個人都石化了,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白,半晌才怒喝道:“你,你在做什麼!”
“走,出去曬曬太陽,你都快發黴了。”王瑛把人放到輪椅上,不由分說的推着他出了屋子。
“豈有此理,豈有此……”耀眼的陽光撲頭蓋臉的灑下來,照的陳青岩睜不開眼,他舉起胳膊擋住臉,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湧上心頭。
有多久沒見過這樣好的太陽了,好像自打科舉失利那日起,他的人生就陷入了濕漉漉的陰霾中。
過了許久陳青岩才慢慢放下手,任由陽光澆灑在身上,暖的渾身顫栗。
陳伯跟在後面悄悄抹了把眼淚,幸好有少郎君在,沒有他少爺怕是這輩子都不願再出門一步。
外面的日頭太大,王瑛怕把他曬中暑,推着車走到院子中央的老槐樹下。
“你在這坐着,我把菜園子收拾收拾。”
原本後院有三塊花圃,種了月季芍藥和海棠,王瑛對花沒什麼愛好,跟李氏商量了一下,直接将花鏟了重上了菜。
菜園子不大,裡面種的品種倒是不少,有小蔥、芫荽、大蒜和香芹,另一邊則種了可以爬牆的胡瓜、吊瓜和豆角。
這些是這個當地百姓最常用的蔬菜,當然除了這幾種,在角落裡還有幾株陌生的菜苗,分别是番茄、辣椒和幾顆西瓜苗。
這些菜苗是王瑛從實驗田裡移植過來的,要問試驗田裡為何會有辣椒和番茄苗?這不得不從這塊地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