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租這塊實驗題的時候,王瑛順便跟附近的人家買了一些農家肥。
農家肥也就是糞便,裡面有人的也有牲畜的,大概是糞便裡夾雜了一些沒消化的種子在試驗田裡長了出來。
天氣炎熱菜苗被曬的有點蔫,拎了兩桶水,拿着水瓢挨着澆水。
澆完菜還要做架子,像胡瓜、吊瓜、豆角這些植物都要向上爬漲勢才會好。
他熟練的用茅草搓出繩子,将幾根木棍插在地裡,上面綁好。
上一世他從小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學了不少種菜的常識和辦法,有些東西甚至在書上都學不到。
陳青岩坐在樹下看着他忙碌着,從開始都枯燥無味逐漸有了興趣,忍不住開口道:“你為何要把那枝丫綁在木棍上?”
“因為這些屬于藤蔓類植物,進入牽藤期一定要進行搭架,不搭架子它就會在地上亂長遮住陽光,被遮住的葉片就會腐爛,影響産量。”
王瑛站起身繼續道:“搭了架就不一樣了,藤蔓會順着架子爬上去,減少了葉與葉直接的距離,通風透氣光線充足,這樣才能結出更多的豆角。”
陳青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種菜也有這麼多學問。”
“你看植物尚且需要陽光和新鮮的空氣,人更是如此,以後天氣好的時候我推你出來轉轉。”
這次陳青岩沒再拒絕,“隻限後院。”
王瑛聞言笑起來,看來這小子也不是無藥可救。
“大哥?你出來了!”陳三郎剛下學,看見坐在樹下的大哥,滿臉驚喜的跑了過來。
“嗯……今天天氣不錯,出來透透氣?”
“早該如此!這小木車是什麼?”
“王……你嫂子鼓弄出來的叫輪椅。”
王瑛洗了把手走到三郎身邊,“今天在學堂裡都學了什麼?”
“學了論語為政篇,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知道什麼意思嗎?”
“孔聖人說,用政令治理百姓,用刑法約束百姓,百姓雖然會服從管制但卻不會感覺做錯事是可恥的。但如果用道德感去約束百姓,用禮樂教導百姓,讓他們有了廉恥之心,就會糾正自己犯的錯誤。”
說完目光灼灼的看向大哥,“我說的對嗎?”
陳青岩微微點頭,“你隻說了這句話的表面意思,但卻沒有理解其更深的意義。”他引經據典,把短短的一句話引申到更深的層面,聽得陳青松滿臉敬佩。
不得不說這小子認真講書的模樣還挺有魅力的,一闆一眼像個老學究。
人品也不錯,雖然動不動就生氣,但從沒苛待過自己,把衣裳送給自己穿,怕睡在地上冷,還讓下人多準備兩床被褥放在屋裡。
試問如果換成自己,突然跟一個從未見面的陌生人結婚,肯定做不到像他這般從容。
上輩子王瑛沒談過戀愛,高中的時候忙着學業,好不容易考上理想的大學,外祖父母相繼病倒。
大二的時候倒是有個女生追過他,但那會兒他正忙着兼職賺錢給老人看病,根本沒時間談戀愛就錯過了。
一晃到了大四,朋友給他介紹了個女朋友,還沒跟對方相處就穿到了這裡。
目光再次落回陳青岩身上,見他呼吸有些粗重,王瑛連忙起身道:“好了,把你哥推進去休息吧,他身子虛弱經不住久坐。”
“哎!”三郎聽話的推着木輪椅進了屋,和陳伯一起把人抱回床上。
今日大概累着了,陳青岩食量比往常都多了一些,足足吃了大半碗湯餅。
古代的湯餅跟現代的面條差不多,裡面還加了菜葉和肉條,吃起來味道不錯。
“今日,多謝你。”
王瑛聞言擡起頭,“謝我做什麼?”
陳青岩耳根有些泛紅,“輪椅很好,我很喜歡。”
“嗨,好歹咱倆也是夫夫一場,我可不想太早當寡夫,”
……
陳青岩氣哄哄的掀起被子蓋在身上,這人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叩叩叩,嫂子在嗎?”門外忽然傳來二妹陳青芸的聲音。
打開門見她面色焦急的使着眼色。
王瑛趕緊拉着她走了出去,“發什麼什麼事了?”
“不好了,二叔一家又來了,娘要把嫁妝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