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間竟然覺得,即使這些話都是唬人的,那她也甘願受騙,因為從未有人對“公主殿下”說過這些話。
“那小人便求,若哪日攝政王不再重用自己,希望殿下念在小人傾囊相授的分上,給我一口飯吃。”
“噗,原是如此。”李鶴霖的回答讓餘念松了一口氣,她不信有誰會不求回報的對她好,坦言所求反到讓她心安。
至少,我也能為你做點什麼,不是嗎?
“那本公主便答應你,如若哪天你被主抛棄,你想入宮當官本公主便替你求得官職,你想遠離宮城我便許你榮華富貴。”
“……多謝殿下。”
微風吹拂,吹散了便落于兩人之間的片片梨花。
“那今日起,你便教我武功吧。”餘念瞥了瞥眼前之人,随即傲嬌一笑。
李鶴霖剛要接話,她便打斷道:“喂,先說好了,我可不會叫你尊師……”
……
李鶴霖默不作聲,隻是伸手将佩劍歸還。
劍柄遞于眼前,餘念目光逐漸柔和下來,單手接過之時,兩人指腹相蹭,有些......癢癢的。
“喏,還你。”餘念将那根梨花枝遞到李鶴霖跟前。
“殿下,劍已出鞘,持劍在手便意味着戰鬥的開始。”
說罷,她接過梨花枝,下一刻便出招直指餘念的眉心。
餘念即刻反應過來,向後退去,随即彎腰轉身,避開攻擊。
單手背于身後,李鶴林以一手指引公主出招。
“你......你少看不起人!”餘念見狀撇撇嘴,喘息半刻,随即主動出擊。
毫無懸念的,餘念急于出招,渾身破綻百出,迎面劍招雖看似複雜又唬人,但仍稚氣未脫,李鶴霖并不打算由着她來,将梨花枝運于胸前,抵擋劍招攻勢,隻等餘念劍氣不比之前,她看準時機,握住餘念執劍之手,用力于手腕處,餘念頓時吃痛,手一松,長劍落地。
她剛想松手,誰料公主殿下并未放棄,側身立掌,劈向李鶴霖。
李鶴霖勾起唇角,另一隻手環抱住公主的腰身,向後旋身,禁锢之人已無法動彈。
“喂!你......你放開我!”她的語氣頗有些惱羞成怒,李鶴霖無奈垂眸,放開懷中人。
自知是技不如人,嘟囔了幾句,餘念便不再抱怨,眼中反倒染上了幾分笑意。
“叫你看不起我,不管如何,我可是能把你第二隻手逼出來的人!”她拍拍沾染上的灰塵,得意神色毫不掩蓋。
公主雖然久居深宮,沒想到比劍之時能有如此敏捷的反應與不願放棄的決心,必定苦練許久,當真是......不容易。
“......徒兒聰慧可教,是為師之幸。”
此話一出,餘念的雙頰迅速升溫,滾燙無比,可仍是嘴不饒人:“你......你說什麼呢,你......沒大沒小,目無尊卑......這......這于禮不合......”
“于禮不合?那倒是小人唐突了,小人這便離去,願殿下覓得良師。”
“你!”餘念忽的覺得眼前之人并不是面上那般的冷如冰山,倒是狡猾的很!
再度看去,李鶴霖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罷了,本公主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你今日無禮,那便罰你日後認真盡責地教本公主功夫。”
“為師,領命。”
“....…哼。”
李鶴霖離開時,已是黃昏,大片琥珀色籠罩了大梁城池,她擡頭仰望,金黃撫上臉龐,不自覺地讓人放滿腳步。
沉醉于夕陽之時,忽覺身後異動,李鶴霖飛速轉身,卻隻見那熟悉的白裙一角。
這像是……蓮兒?
李鶴霖輕聲追了上去,豈料不出半柱香的時間,那人已無影無蹤。
跟丢了?怎麼會!
李鶴霖心中頓時警察鈴大作,能夠逃過她的追蹤,必定是從小訓練出來的童子功,即便天賦異禀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學成。
她忽地想到蓮兒八歲前的那片空白。
這蓮兒……不可小觑。
攝政王府内。
“王爺可知大梁有何能人異士精通追蹤與反追蹤術的?”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李鶴霖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把今日之事告訴餘冀,畢竟不能十足确定那人就是蓮兒,還是等自己查清楚再向他禀告吧,省的徒增煩惱。
“好奇。”
“……你可不像是好奇心重的人。”餘冀皺起雙眉,既然她不說,那也不必點破了。
餘冀避開她投來的目光:“好吧……我确實知曉一人精通追蹤之術。”
“是何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