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日,宮内聖旨,收回馬逸塵的兵權。
皇帝竟還想将馬逸塵趕去邊塞,這讓餘李二人皆驚,紅瑜這枕邊風威力實在過大。
好在餘冀身為攝政王,反對了戍邊之意,皇帝到底忌憚着他,隻能應允。
這樣一來,倒叫這位擁有極高領兵之才的馬少将死心塌地的留在了攝政王府。
這日,李鶴霖再次進了宮。
為了能夠更好地進行僞裝,躲避紅瑜的目光,她尋來一身粗使宮女的衣裳,仍覺不夠,便在臉上抹了些許塵土,看着像是在竈間沾染上的。
隐蔽行蹤,一路悄摸地到了梨花小道。
餘念早已等候在此。
“你來晚了哦,尊師怎麼能這麼不守時,如何為人師表。”餘念聲調上揚,輕笑着調侃起姗姗來遲的家夥。
一轉身看清了來人,餘念話音一頓,随即咯咯地笑出了聲。
“你為何搞成這幅樣子?怎麼,是想給本公主做一頓美味佳肴嗎?”
李鶴霖伸手擦了擦自己黑漆的臉頰,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這聲師父十分受用。
她緩緩走近餘念:“徒兒這樣嘲笑為師,亦是于禮不合。”
餘念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竟真喊出了那聲“尊師”,但似乎這麼稱呼......也不賴?
“咳......本公主想笑誰就笑誰......”她輕哼一聲,看着李鶴霖越抹越黑的面頰,再度發笑。
“嘁,還尊師呢,臉都快被你擦成煤炭了。”
說完,她便将自己的手帕遞上前。
“用我的吧。”
李鶴霖擡眸,看着面前遞來的手帕,出聲道:“殿下的物什貴重,豈容小人玷污。”
餘念聽罷不滿地嘟囔起來:“這怎麼了嘛!尊師用用徒兒的東西有何不妥。”
此話一出,餘念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言語有失,紅暈不知不覺地攀上了雙頰。
李鶴霖一頓,面上笑意微浮:“那......為師領命。”
餘念目不轉睛地瞧着她笑容浮現的面龐,她不由得感到愉悅,因為似乎李鶴霖每次笑意出現都與她有關。
在你心中,我一定是有一席之地的,對嗎?
眼見李鶴霖将臉擦淨,餘念又一把奪回那張帕子。
“那徒兒幫尊師清洗一下帕子,也是合情合理。”餘念先聲奪人,堵住了李鶴霖的嘴。
李鶴霖無奈扶額,随即默默将那把匕首掏出。
“那為師便以此匕首答謝徒兒,如何?”
餘念立馬被這把精巧的匕首吸引了。
“這......這是送給我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鶴霖,随即又觀摩起這把匕首來。
“試試。”
餘念接過匕首,拔出刀刃,握柄,劃向四方。
刀身輕盈,讓餘念感受不到任何壓力,旋轉刀鋒,幹脆利落,絲毫不廢腕力。
李鶴霖看着她輕盈的身姿,目光微動:“果然......匕首更适合你。”
似乎在不經意間,兩人不再敬言相稱,倒顯得心距漸近。
收刃入鞘,餘念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謝謝,我......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尊師,你對我真好。
她摩挲着劍柄,胡覺紋路凹凸,定睛一看,竟是一朵梨花雕刻于劍柄之上。
“這......這是你刻的嗎?”
李鶴霖移開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今日時辰耽誤的夠多了,快些開始吧。”
餘念見她不自在的神情,心下了然,笑顔展開,剛要開口,眼中流波微轉。
“都聽尊師的。”
這聲尊師叫的似乎觸碰了什麼機關似的,總能讓李鶴霖身形一頓。餘念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奇的寶物,心中暗自竊喜。
“今日,我先授予你隐匿氣息之法。”
因着紅瑜之事,李鶴霖不得不提高警惕,先教會餘念隐匿之術,日後必有所用。
兩人分手之時,李鶴霖總覺背後陰風陣陣,環顧四周,不放過任何能夠隐匿身形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想是自己有些過于緊張了。
李鶴霖并不能久留,大片金色還未落下,她便離了宮。
餘念百無聊賴地在宮中行走,好久沒有安靜的在宮中漫步了,先前多半是坐着較攆,憋悶的緊。
想着有幾日未見父皇了,便行至乾正殿。
殿中僅有仆役灑掃,未見父皇的身影。
“父皇呢?”餘念出聲。
“參見漣安公主,陛下現如今身處芙蓉殿中。”
芙蓉殿?那不是蕭嫔的住處麼。
“公主有所不知,蕭嫔娘娘有了身孕,陛下正陪着呢。”
“......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