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淼拉下臉,卻也不在乎:“你來搞定越昱,我幫你搞定Y值。”
“好。”
“一言為定。”
*
“監視别人很有意思?是不是我這兩年跟誰睡了你都知道啊!啊?”拳頭風馳電掣地出擊,到臉邊又迅速停住,“告訴你越昱,下次我可沒這麼好脾氣了,這拳可是要招呼在你身上的。”
陸雲狠狠地剜了西裝筆挺的男人一眼,轉身就走。
保镖見人已離開,才近身恭敬道:“下次您還是不要讓他進來了,我們怕他傷到您。”
越昱彈了下西裝袖上的灰,淡淡道:“不會。”
若是有人能傷到他,也是他想讓那人傷到罷了。
“看着點他,别讓他過分使用殊力。”
“是,”保镖答得頗為不情願,良好的職業操守促使他繼續兢兢業業地進行彙報,“杜亦早上和陸雲見過,聊了會兒。”
“嗯。”越昱沒太大興趣聽别人的隐私,也不想。但他所處的位置又不得不掌握着審異局所有異者的隐私。
“他問了陸雲:他與從前長得像不像?”
見越昱沉默不語,保镖繼續道:“杜亦早上還去了趟實驗體基地。”
“他這個月不是剛做過實驗了嗎?”越昱蹙眉道。
“是的。他是自己主動去的。您也知道,基地的那位樂得有事兒做。杜亦在裡面呆了兩個小時,出來時……險些跪到地上。”
越昱的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桌面:“行動部最近沒有任務嗎?隊長都有空作賤自己了。”
他的神色已是明顯的不悅,保镖不敢吭聲,見人沒有其他指示便合上門悄聲離去。
越昱靠在椅背上,敲打桌面的手指蓦然停住。他擡手細細地描摹着襯衫右領上的花紋,手指收起時抽屜的最下一層忽地彈出,裡面安安靜靜地躺着一張照片。
是少年杜亦。
那雙眉眼與現在幾乎是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少年似乎正望着什麼人,臉上笑意盎然。
與他們初見時全然不同。
距離他們第一次相見,已有十年。
倆瘦子在無人的街角張望,鬼鬼祟祟地從絲袋子裡提溜出個瘦弱的小男孩。
矮瘦的那個提起男孩的衣領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怒道:“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小孩嗎?”
“老大,我們不會是被那對夫妻給騙了吧?!”高瘦的喘得跟破風箱似的,“咱千裡迢迢從望都囤城給帶過來的,眼瞅着就到風都滋城了,異者的價錢可跟常人不一樣啊!這可倒好,全砸了!”
矮瘦的将男孩往地上一甩,擡腿對着屁.股惡狠狠地踹了一腳,直踹得那孩子連滾了好幾圈。
“老大,可怎麼辦呐?”高瘦的咧開嘴哭哭咧咧。
矮瘦的被哭得正心煩,就看見摔出老遠的男孩艱難地撐起身體,那雙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十分細弱的胳膊上滿是血凜子,矮瘦的眼裡突然閃過一道精光。
他雙手拍出個脆響,快步走過去,粗魯地抓過男孩的胳膊,隻聽“咔嚓”兩聲響,男孩低低地痛哼一聲,整條右臂軟塌塌地垂了下來。
“老大你……你這是?”高瘦的湊過去驚訝地喊道。
“你見過異者嗎?”
高瘦的搖頭。
“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咱們身邊就沒人見到過,說不定風都的那些人也沒見過。”矮瘦的氣喘籲籲地說着,“他不是異者嗎?異者不就是怪物嘛!怪物怎麼可能長得這麼正常?”他示意高瘦的過來幫忙,“把他胳膊卸下來,弄個别緻的造型,看起來越詭異越好。”
“啊!”
撕心裂肺的痛呼短促得幾乎戛然而止。
風聲雨聲夾雜着低沉的少年音在痛呼落下後響起:“放開他。”
說話的是個少年,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裝,看起來大不了男孩幾歲,他的左右恭敬地立着兩名黑衣男子。
“你誰啊?”倆瘦子同時吼道。
少年袖口的銀色扣子忽地閃過一道藍光,眸中浮出幾分驚喜,他的視線落在男孩的身上,隻是還未等做反應,那男孩的身上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男孩的心口聚起小小的藍色光點,光點逐漸放大,再放大,擴散在男孩的四周形成光圈,将倆瘦子包裹在内。他的神情痛苦非常,牙齒發出咯咯聲,光圈由虛虛的淡藍色光暈幻化成極深的寶藍色,光圈的邊緣如磐石堅硬如銳刀鋒利。
倆瘦子意識到不對,向後退了兩步齊齊撞在光圈上,刹那間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腳。霎時鮮紅蓋在男孩的身上,哀嚎充滿他的耳膜。
少年怔怔地看了半響,他緩步地靠近光圈,仿佛看不見散落在光圈外的斷臂殘肢,少年堅定地毫不遲疑地踏進光圈。
光圈忽閃幾下化為虛無,少年半蹲下.身,小男孩抱着手臂側身蜷縮着,那張小臉透着死白,氣息微弱得下一秒就要斷氣似的。
“你叫什麼?”少年問。
“杜……亦……”
少年伸出手:“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