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顧從府衙出來時，就看見蕭川蹲靠在告示牌邊，頭埋進自己的胳膊裡。小石頭那吃貨，直接靠着蕭川坐在地上，啃着半個肉包。

李青顧走過去，用手戳了戳蕭川的腦袋。李青顧就看見一雙裝滿委屈的眼睛，眼睛周圍還都是紅紅的。

李青顧愣了愣“這麼一會兒，怎麼就哭了。”

蕭川沒理他，繼續把頭埋進胳膊，思考自己怎麼就成了棄夫，哦，不是夫，就睡過兩次，還有過一個孩子罷了，孩子肯定也沒了。

嘿，李青顧覺得這人有些不識好歹。坐在地上的小石頭，扯了扯李青顧的衣角。

“哥哥，溪哥哥是看了那個才哭的”

李青顧順着小石頭指的方向，看了看告示，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李青顧一臉同情地拍了拍蕭川，“诶，你怎麼可能争得過皇帝呢？”

李青顧撩了撩衣服，蹲在李青顧的旁邊。“你傷心有什麼用呢？皇帝想要誰，誰又能拒絕呢？”

蕭川猛得擡起頭，一臉無語地看着李青顧，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又恢複到之前的高冷邪魅風了。蕭川故作輕松道：“是啊，皇帝想要什麼會沒有呢？除非他不想要。”蕭川一反常态，攬着李青顧的肩膀。

“李兄，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吧。”

八卦真的是人的天性，特别是這種宮中秘辛，李青顧真得想知道。李青顧叫上小石頭，也攬着蕭川肩膀，跟他哥倆好。“兄弟，你和那劉小姐究竟怎麼回事啊？”

蕭川含糊着回：“就老俗套的故事，因為利益接近他，然後動了心，可他又不愛我。”

李青顧已經在腦海裡構想出很多個愛恨情仇的小故事。

癡情小郎君苦追京都才女，才女暗暗心動，無奈家族使命在身。

又或者名滿天下的才女與利益熏心的郎君，你來我往相互博弈，郎君悄悄動心，無奈才女隻想母儀天下，郎君遠走京都，無奈偶遇山賊，流落山間。

……

李青顧摸了摸下颌，砸吧了砸吧嘴巴，他現在對蕭川很感興趣。“你後面要回京都，搶回劉小姐嗎？”

“李兄覺得呢？”蕭川不接，直接把問題打回來。

李青顧其實很想聽權臣與皇帝争一女的狗血故事，但他讀的那幾本書不允許他說出如此誤人子弟的意見。“緣來緣去終會散，每個人總會遇到一個令自己心往的人，但緣分也有長有短。當緣分消散的那一刻，可以留戀，但不要停留，人生總會有其他的風景等着你。”

蕭川聽到這兒，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青顧。“李兄，你對男女之事還挺有見地的。”

李青顧裝樣般拱了拱手“蕭兄謬贊了。”

牛車一颠一颠地，在山間小路上前行。蕭川看着遠處山巒起伏，蒼翠欲滴，林間忽然掠出一兩隻麻雀，忽又隐沒林間。

蕭川的思緒飄向遠方，确實，緣來緣去終會散，花開花落總歸塵。緣散了，花落了，停在哪兒也沒什麼意思。

真的沒意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