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重修淮江堰責任重大,修建淮江堰用材、用人、監工都要仔細記錄在案,若此次重修的淮江堰再如之前的豆腐渣,後果不用孤說吧?”
在蕭川看來總是亮晶晶、毫無攻擊性的眼睛,現在滿是震懾。
齊廣柏警告話語落在李策軒身上,恐懼直接上身。李策軒跪在地上,言辭懇切道:“若淮江堰因修建出現問題,臣自當以死謝罪。”
齊廣柏已知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的道理,“孤自是信任你,若你政績客觀,孤自會提拔。”
“臣李策軒,定不辱使命。”
清涼茶水入喉,嗓子幹裂感消失,齊廣柏坐在椅子上,微閉上雙眼,歇口氣。
猝然,一陣擊鼓聲傳來,齊廣柏驚坐起,後腰的酸疼讓他厮了聲。
“堂下何人?”
王老漢緊握住裂口的手掌,佝偻着背,顫聲回道:“草民是淮雲城拾宜縣王家村村民王富貴。”
“所謂何事?”
“草民要狀告拾宜縣縣令王德之,他貪墨赈災錢糧,草民問了雲溪縣村民,他們每村可分得兩石糧食,可我們縣每村隻分得半石糧食。草民聽聞六皇子仁德,還請草民為我們全縣做主啊!!!”
如此關頭,竟還有人頂風作案,真不把本殿放在眼裡。
“知州,你親自前去,查明真相,若那王德之真貪墨赈災錢糧,沒收全部家産,三族處死。”
齊廣柏看堂下穿着淡薄麻衣的老漢,補充道:“補齊村民所差錢糧,若沒收家産,按人頭平分給拾宜縣村民。”
“臣遵旨,”新任知州史昭甯領旨。
“草民叩謝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王老漢感激涕零,前來鳴冤,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村民都告訴自己不要來,天下烏鴉一般黑,但王老漢還是想試試,反正自己已是孤身一人。
蕭川來到齊廣柏屋裡,隻見齊廣柏躺在床上睡着了,還枕着本書。蕭川将滑落在地上的被子,輕輕地為齊廣柏蓋好。
齊廣柏哼唧了一聲,揉着眼睛醒了過來,“蕭川?”
“殿下恕罪,臣擾了您的夢。”
“沒事,我隻是被餓醒。”
“臣也沒吃,臣陪同殿下用膳如何?”
“好啊!”齊廣柏掀開被子,喊人傳膳。
用完膳後,齊廣柏和蕭川睡在躺椅上,蓋着毯子在院中賞月。
夜風悄悄吹過,夜空中閃耀着星辰,兩人眼中皆盛着星河。
毯子下齊廣柏扣了扣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問題,“蕭川你究竟為何幫我,上次你說的我并不信,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知道。”
蕭川偏頭看向齊廣柏,平時暖乎乎的小皇子,此時顯得有些孤寂。蕭川構思了下說:“廣清太子被廢,陛下便隻剩下你與四皇子,四皇子驕奢傲慢、生性殘暴,殿下你質樸純良。殿下不必自謙,淮雲成赈災事宜,殿下做得很好。體恤百姓,嚴查貪官,這是明君,更是仁君需要具備的品質。”
蕭川望向齊廣柏的目光愈發溫柔,“殿下,臣也有私心,想成為一代名臣。”
撲棱的蝴蝶忽從胸口飛出,亂了齊廣柏的眼,還有心,喉間泛起一股甜,下意識道:“好,蕭川你要一直陪我。”
“我的殿下,臣會一直陪着你。”蕭川語氣肯定,眼裡更是有着濃濃的占有欲。
但傻傻的小皇子沒有看到,他正低着腦袋,高興自己擁有第一位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