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廣柏吩咐定北侯府的轎子,直接到景陽殿接走齊廣清。想起齊廣清上轎時難堪處境,齊廣柏便心酸。
“陛下,迎娶皇後的日子選好了。”
齊廣柏接過奏折,嗤笑一聲,“二月二十一,禮部還挺急。”
李海垂首笑着不做應答。
近日,禮部尚書恽格嫡長子與禮部侍郎長女已訂婚,兩家自是綁在了一起,若禮部侍郎二女入主椒房宮,予兩家皆是皇家恩寵。
月色冰涼,涼風吹動樹枝輕顫。涼亭之人,身着龍袍,衆人擁簇,卻顯得孤涼。
“去取一件披風,”蕭川吩咐旁邊為其引路的太監。
蕭川随手折下一枝臘梅,走向他的陛下。
突然襲來的梅香,讓齊廣柏一驚。
蕭川望向齊廣柏驚訝的眸子,笑道:“臣為陛下折的梅花,香否?”
齊廣柏在蕭川眼裡看見兩個小小的自己,愣愣地接過,“香。”
蕭川掀袍子落座,眼裡帶笑意道:“若陛下願意,臣願為陛下折一輩子的梅花。”
涼風讓齊廣柏回神,垂眸道:“朕不愛梅花。”
“陛下喜歡什麼花?臣都為陛下尋來。”
齊廣柏與蕭川充滿笑意的雙眼對視,沉聲道:“朕不愛花,若朕想要淮雲軍,你給嗎。”
蕭川躲開了齊廣柏視線,“陛下,怎會想要淮雲軍?”
見蕭川此種模樣,齊廣柏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不顯,“每一任大齊皇帝皆執掌淮雲軍,難道朕要成為那個意外嗎?”
蕭川瞥見小太監拿來披風了,不做回答,接過披風,并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
蕭川彎腰為齊廣柏披上披風,蕭川貼得太近了,木質沉香緊緊包裹住齊廣柏,齊廣柏不自在偏向另一邊。
蕭川冰涼的手指,捏住齊廣柏的下颌,齊廣柏被冰得瑟縮了一下啊。齊廣柏不得已直視蕭川,雖然蕭川嘴角噙着笑,但他的眸子裡卻是冷意。
“阿柏,登上皇位後,就不願與我親近了嗎?”
齊廣柏不喜歡被蕭川氣味包裹、控制的感覺,他揮開蕭川的手,冷聲道:“朕約你喝酒不親近嗎?朕隻是想拿回屬于朕的。”
蕭川還是軟語氣道:“陛下,你想要的,臣自會給你。淮雲軍本就是陛下的,臣明日一早就派人将兵符還給陛下。”
齊廣柏緊着的心,忽的,松開了。
“别站着了,喝酒。”
蕭川重新入座,為齊廣柏斟酒,淡淡的梨花從酒水中飄着,打着旋,與梅花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晉西貢酒梨花春,入口綿軟柔和,淡而有味。
齊廣柏如閑談一般,說道:“太醫院研制的碎月玦解藥有後遺症嗎?朕有些擔心兄長。”
“若有後遺症,太醫院定不敢與皇族使用的。”蕭川的語氣沒有什麼變化。
齊廣柏捏住酒杯手緊了緊,微卷的睫毛微垂,“朕當日因有醒酒珠,所以未中毒。”
蕭川吃驚道:“傳說中的七大神珠之一,看來我們阿柏,真是得神靈護佑。”
齊廣柏仰頭飲盡杯中酒,若那日自己也中毒了,蕭川應該也不會在意,他是要報複整個大齊皇室,自然也包括自己。
可作為大齊皇帝,朕必不會讓他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