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是嗎?”
“位高者在意之人不是。”
“那你覺得皇上在意我嗎?”
紀胧明問這話時步履不停,仍舊匆忙趕路。
徐初元一時訝異語塞,見女孩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便也隻得快步跟上。
“你既知道個中幹系,為何還縱着我抓綿生?”
紀胧明不願深究皇帝之事,他與前大佬的糾紛她一概不知,實在不知作何立場,便将話題轉了個彎。
“凡事都要有個例外。”
“莫非表哥也覺得我可憐,确該給那公主一個教訓?”
“是。”
未過多時,二人便趕到了周願的莊子。
見共卮從一處茅草屋出來,紀胧明便趕上去道:
“可瞧見樓夫人了?”
共卮搖搖頭。
紀胧明心中愈發不安,卻也仍推開那茅草屋的門朝裡頭瞧了一眼。
綿生低垂着眸子,手和腳都被捆了起來。
共卮顯是沒有為她解穴。
“你看着她,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能離開。我們先去尋樓夫人。”
紀胧明說完便繼續朝外走去。
“會去哪呢。”
“不必過于着急,她對這一帶想來比我們熟悉。”
“這話不對,若有危險便是生與死兩條路,賭不得。”
徐初元似是覺得這話有趣,輕笑兩聲道:
“若不搏命,憑何上位?世上萬事都是人賭來的。”
紀胧明并沒細想這話,火急火燎地繞着莊子走了一整圈,終在一個角落聽見了周願的說話聲。
她立時将徐初元扯到自己身後,二人便在牆根邊蹲了下來。
若她在同匪徒談條件,自己貿然闖入可便壞事兒了。
“不論如何,莫要讓姜族族長在這幾日知曉此事。”
“我會同族長禀告,公主是在北洲王府由王爺照看。”
“不可。此事斷不能牽扯到王爺身上。”
“為何?若借了北洲王府的勢力滅了姜族,豈不正如了我們的意?”
“若北洲在明面上被扯進來,不知還有多少人會同你大哥一樣的下場。”
片刻靜谧後,周願又道:
“你同族長說,公主欲刺殺安穩莊莊主不成,這才叫莊主扣在了莊内。”
“可安穩莊莊主……”
“無需多言,我自有打算。”
見此二人談話結束,紀胧明遂拉着徐初元閃進了倚靠的小屋内。
“周願要滅了姜族?”紀胧明皺起眉,“我早該想到的,她那日初次見我如何就肯幫我,原來是這樣。”
“至少她不準備牽連北洲,總之姜族于你我并無情分,由着她去豈不好?”
紀胧明皺着眉,心裡暗忖周願的用意。
她想利用自己抓綿生,然後以此作甚?
的确,如果姜族覆滅,紀家自能被揪出來,可這剛來到此處便因自己導緻一族被滅,她實在做不出這事。
“周願既已同那人下令,我們的計劃便要往後拖延幾日了。她既不叫姜族族長知曉公主被抓,我便沒法同那族長談條件。”
“拖延幾日倒也可,紀家想來還未至姜族。”
“不可。你忘了,祝而今可不想我抓綿生。”
“你的意思是……”
“我們必須先說服周願,或從别處尋人将消息傳到姜族族長那裡。否則條件還沒談,綿生就被祝而今放回去了。紀家同祝而今不過陌生人,他定不會放在心上。”
徐初元點點頭,又輕聲道:
“可即便此事成了,紀家被救出後,若姜族記仇,今後同北洲交惡又該如何?更别提在戰場上倒戈玄英,那可就害了整個甯都了。”
“所以我才用安穩莊的名頭,這樣即便姜族知曉,也不過是那莊主替我背了罵名。”
言及此處,紀胧明頗覺那莊主可憐,竟白白叫自己利用了。
“我這麼做仿佛少了些道義。”
“也不一定,萬一那莊主也不是甚麼好人呢?”
徐初元素來豁達,此話一出紀胧明便笑了。
“你說得對,世間萬事,若将心思都用來考慮後果,那便什麼都做不成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紀胧明忙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探出腦袋往外頭看去。
莫非這麼快就有人來把人劫回去了?
外頭一片黑,紀胧明隻能瞧見不遠處一男子坐于馬上。
一個人就敢來,莫非是高手。
念及此處,紀胧明就要推門而出。
“做什麼?”
徐初元下意識便攔住了她。
“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她捉來,不論如何也不能被搶回去。”
究竟血脈相連,救了紀家才能摸清過去萬事。
紀胧明剛出房門便叫一隻手攬住了腰。
【見面任務已觸發】
“你怎麼在這?”
紀胧明沒想到這人連夜竟就趕來了。
“我當這般問王妃才是。”
話音一落,祝而今便要将紀胧明帶上馬。
“诶!”紀胧明一個腳刹便艱難地定在了原地,“我還有事兒,先不回去。”
這時,某吃瓜群衆正搖着扇子出了屋,見此情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