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回到自己的班上,等到琴聲停歇,那對兄弟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才擡腳離開了教室。
回到家後,伏黑惠靜下心來思考了一番,然後便給禅院直毘人發去了拒絕邀請的短信,順便還把鍋扣到了禅院直哉的頭上。
除此之外,他也将這件事情全部告訴了五條悟,萬一禅院直哉惱羞成怒來找麻煩的話,這道保險就能派上用場了。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的心情輕松了許多。
但大概是過于興奮,當天晚上,他又一次失眠了。
伏黑惠幹脆掏出手機,漫無目的地點開了YouTube,然後鬼使神差般地搜索了“琵琶”這一關鍵詞——失眠的話,聽一下琵琶曲應該就能平靜入睡了吧?
跳轉出來的頁面上有許多可供播放的視頻,但他瞬間就注意到了一個封面上左手持琴按弦、右手拿着扇形撥子的視頻。
伏黑惠點擊了播放視頻,那雙纖細白皙的手立刻動了起來,蝴蝶一樣飛舞在琴弦上。
而那顆位于左手食指掌指關節上的淺褐色小痣也清晰可見,一如記憶中的模樣。
伏黑惠:“……”
——啊,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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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你在想什麼呢?書已經很久沒翻頁了哦。”伏黑津美紀笑吟吟地看着走神的刺猬頭少年,語帶調侃地問道:“難道是有什麼姐姐不知道的心事嗎?”
伏黑惠回過神來,面無表情道:“沒什麼。”
伏黑津美紀看得出來他有事瞞着自己,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她擡手晃了晃自己剛剛編織好的手鍊,“怎麼樣?好看嗎?”
伏黑惠點了點頭道:“還不錯。”
伏黑津美紀笑了笑,轉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随口問道:“最近好像沒見你去東京探望那位生病的同學了,他已經康複了嗎?”
伏黑惠“嗯”了一聲。
伏黑津美紀面露喜悅,“那真是太好了!”
但随後她又話鋒一轉,“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我們明明上的是同一所學校,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一個這麼要好的朋友?當時竟然還瞞着我跑去東京,還找借口說是和五條先生一起出門執行任務。”
伏黑惠:“……反正不是已經被你們拆穿了嘛。”
——想起半年前的那個周六,剛從東京回到琦玉的自己甫一走進家門,面對的就是五條悟和津美紀的聯合審問,他不禁心有餘悸。
“惠……”伏黑津美紀神情若有所思地說:“該不會,那位同學至今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吧?畢竟,如果你們真的是朋友的話,你應該不會介意讓我知道他的身份。”
“……”伏黑惠隻覺得心口仿佛中了一刀,他隻能含糊其辭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會介紹給你。”
伏黑津美紀笑眯眯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刺猬頭少年的肩膀,說道:“要好好加油啊,惠,一直當斯托卡是沒有前途的。好啦,該準備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語畢,棕發少女便進了盥洗室,洗漱的聲音随後傳來。
伏黑惠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如果在剛發現并關注了孤江藏夏的YouTube賬号和推特賬号的時候,他還可以坦坦蕩蕩地說一切都隻是個美好的意外,自己絕對不是斯托卡,但現在……
好吧,他承認自己确實對孤江藏夏有些過分關注,但這絕對不是斯托卡行為!
隻是作為一名粉絲對自己喜歡的主播的關心罷了!
但随後,伏黑惠又想到孤江藏夏這周一換了新的文具盒,還是和津美紀同款不同色帶鏡子的文具盒。
以他對孤江藏夏的了解,對方不會無緣不顧換這種文具盒,再結合這兩天他們倆的頻繁對視,一個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孤江藏夏已經發現自己在暗中觀察他,但暫時還不能确認,所以在查證這件事情。
畢竟,孤江藏夏又不可能突然對他感興趣。
那家夥有點害怕他,恐怕躲他都還來不及。
思及此,伏黑惠不由撇了下嘴角。
至于嗎?他又不會把他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