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米粉和炒冬粉除了粉用的不一樣之外,其餘的并沒有任何區别,阿平跟在許東山身邊打了這麼久的下手也将炒米粉看會了。
炒米粉的料都是現成準備好的,但這是自家吃的東西,必然是要和往外售賣的東西做出區分。
抓一大把切好的三層肉片丢到鍋裡煸出一汪醇香的油脂,再倒入提前打好的一碗蛋液炒成蛋碎,固然雞蛋吸油,但是架不住阿平丢的三層肉多,鍋裡的油足夠支撐他再往裡倒入香菇、蝦仁、蘇糕、紅菜、包菜絲炒一頓。
隻是他這料下得實在有點多,冬粉還沒下,料就已經在鍋裡堆了一大坨了。
許東山單手提着最大的鍋回來,看着鍋裡那一堆菜,難得打趣道:“真的是得了你師娘的真傳,都不會控量。”
阿平看看鍋裡的配料,再擡頭看看對着他笑的師父,以及拎着抹布回廚房的師娘——
“你還敢說我壞話!什麼叫得了師娘的真傳!”
果不其然,師父挨打了。
阿平秉着非禮勿視的想法低下頭繼續幹自己的事情。
不過他靈敏的耳朵告訴他,後來師父在廚房門口親了師娘一口,師娘就又和師父和好如初了。
配料還沒下完,阿平隻能從鍋裡盛出一些等着傍晚摻在賣給客人的米粉裡炒掉,另外再倒入鱿魚和海蛎給這平平無奇的米粉增添一點賣相。
配料炒熟過後,簡單調味,倒上一點熱水,放入已經泡軟的冬粉開始翻炒。
冬粉相比起米粉,顔色更透,口感更脆,即便是淋上醬油上了色,依舊十分油亮剔透。
到了收尾的地步,阿平嘗試着學師父那樣提起鍋把翻動冬粉,可他力氣實在是小,鍋剛提起來沒一會兒,便“啪”的一聲掉了回去。
還站在廚房門口和蘇月娘你侬我侬的許東山皺着眉朝他望去。
“不要幹你做不到的事情,把鍋弄壞了我有你好果子吃!”說罷,許東山還朝阿平揮了揮拳頭。
阿平吓得脖子一縮,趕緊翻開沉重的炒冬粉去看鍋底,好在鍋底完好無損,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成功把大徒弟吓唬了一頓的許東山心情極好地笑了。
蘇月娘掐他,“居然吓唬徒弟,你這當師父的可真是好樣的!”
……
由阿平獨自一人做出的炒冬粉很快出鍋了,并且,阿平獨攬了給大家盛冬粉的活。
頭兩碗的自然是給師父師娘的。
蘇月娘那一碗都是好料,肉皮發赤的三層肉、卷曲的鱿魚和切得筆直的蘇糕在頂上鋪了一層,看樣子這些東西都是阿平特地給她加的。
還沒等蘇月娘感動地誇阿平一頓,許東山握着筷子,艱難地撥了撥堆出了一個結實小山包的冬粉,道:“你小子是想撐死我?”
阿平不解地看着師父。
許東山對着好心的大徒弟擺擺手,讓大徒弟繼續去幹活,等大徒弟離開後,對面的林大松沒忍住笑出聲來,“雖然阿平不是月娘帶的,但這做飯盛飯的架勢可和月娘一模一樣!”
蘇月娘塞着一大口冬粉,不滿地在桌子底下踹了林大松一腳,林大松不甘示弱地踹了回去。
兄妹倆幼稚無比地你踹我我踹你,最後被許東山喝停了。
“林大松你幾歲人了!”
林大松偃旗息鼓,而蘇月娘躲在許東山身邊沖着林大松扮鬼臉。
阿平陸續将所有人的冬粉都盛出來了,紅姑還誇阿平做事越來越厲害了。
平日裡售賣的炒米粉并不會放鱿魚和海蛎,許春喜大概是吃不太慣這兩樣東西,在開吃之前,将所有的鱿魚和海蛎翻出來,丢到林大松碗裡。
林大松照單全收,還不忘小聲問道:“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炒鱿魚的嗎?今天怎麼不吃了?”
說着,林大松夾起一條鱿魚吹了吹,塞進了嘴裡。
鱿魚淡淡的腥氣往許春喜那兒飄,許春喜有些犯惡心,她趕緊喝上一口紫菜湯壓一壓。
“看你這幾天瘦了不少,犒勞犒勞你!”
林大松對此信以為真,他美滋滋地嘗着來自許春喜的“關心”,“别再給我夾了,你也吃!”
許春喜敷衍地點了點頭,思緒已然飄了十萬八千裡遠。